喝酒的人不少。
东跨院几个老头都来了,宗泽要晚一会,他还要处理河湟战报。
别看只是一份战报,需要处理的相关公务是相当的多。
调整军粮补给、军士发赏、战功统计、武官升迁……
偏厅之中,曹诵绝对是社神牛级别,亲自给章惇、苏轼、范纯礼等人倒酒,不停的说:“蒙各位照顾我家曹家姑爷,这酒要喝好,定要喝好。”
等曹诵给高士林倒酒的时候,高士林挡了:“行了,你光腚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别给我来这套。你今天坐的这把椅子是你兄长曹评的,不是你的。”
“一样,一样。”曹评一点也没感觉尴尬,乐呵呵的坐下。
章惇倒是客气:“曹节度,谢酒。”
曹诵连干三杯,突然语气一变:“说个事,我在辽都听到的事。”
“说来听听。”
曹诵先问:“都知道石勒与安禄山吧。”
章惇等人听到这话有点意外,怎么突然提到这两个人,章惇回答:“自然是知道的。”
曹诵说道:“去年,或是前年年底吧,女真有个部落,其族长是个年轻人,当然比起咱莘哥儿算老多了,他叫阿骨打。”
听到阿骨打这个名字,梁莘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
曹诵接着说:“他到了辽都,与辽国贵族行双陆之戏,辽国贵族投琼失利,却擅自行马,阿骨打拔刀欲杀之,被身边人劝住。辽主虽生气,却放他回去,辽国有重臣进言,引用的就是刚才那两人,说阿骨打如同安禄山与石勒,放其回去,终会对辽国不利。”
梁莘听完,不由的感慨,辽国还是有能人的。
苏轼给梁莘解释了什么叫双陆之戏,就是一种棋,非常考验谋略、运气、智谋的棋类游戏。
章惇听完后对曹诵说道:“咱们莘哥儿,为了一百新罗婢,偷了兵部仓库五百副铁甲,卖给了女真完颜部,也就是阿骨打的部落,来交易的人,是阿骨打的堂兄弟。”
苏轼说道:“辽主,崇尚咱们仁宗,主张休养生息,人人安居,不喜战斗。”
曹诵听完笑了:“可惜,他老了。他的孙子,怎么说呢,就我打听到的消息。比咱朝堂上那位,更厉害。”
章惇听完,冷着脸:“是逛青楼厉害,还是书画厉害,或是治国?”
曹诵:“不,他更喜欢打猎,其次才是青楼,至于书画什么的,他比咱朝堂上那位,差的太远了。”
范纯礼接过话题:“那就是,穷奢极欲、信用谗谄。”
曹诵:“范公,客气了。”
范纯礼笑笑,他是文人,肯定不能用太过恶毒的话去形容一国储君。
章惇拿起酒杯,连喝三杯。
他心里不舒服。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称北朝的辽国,还有大宋,竟然在比谁家的皇帝更烂。
梁莘终于开口了:“阿骨打,是位雄主。”
听了这话,所有人视线都转移到了梁莘脸上。
梁莘一只手拿着酒杯,慢吞吞的说道:“不过,雄主又如何?众生平等之下,他也要跪,等他能对抗辽国的时候,大地之正义会告诉他,这天下谁说了算。当然,我不是真理与正义的崇拜者,我更相信一句话。”
苏轼问:“什么话?”
梁莘:“武官不怕死,文官不贪财。这天下必可大兴。”
“妙,当满饮。”
吃过酒,梁莘突然说道:“三叔,明年你抽个机会再出使一次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