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林把手中的文书递给曹诱。
“十六岁的十四哥儿、十八岁的十二哥儿、还有九哥儿。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英宗已经无后了。当然,还有简王,我预料着,简王必会被明面上厚待,实为软禁。莘哥儿策划已久的新法令,宗室不得经商、不得种田,可参加科举。”
曹诱沉默不语。
这时,酒菜送到。
高士林指着桌上的黄瓜说道:“就凭这个,我就跟着莘哥儿走。”
曹诱开口:“你不是那种喜欢吃的人。”
高士林反问:“你喜欢读书,你曹家喜欢读书的人很多,有谁能在冬天种出鲜菜来,莘哥儿能,他还说,给他二十年,他能让天下人在冬天都有一个暖和的冬天,有一盘鲜菜在桌上。”
曹诱听懂了。
高士林又说道:“还有一招,莘哥儿说了,宗室考封,就是不养活废物,明面上是说,宗室应该参加科举,为官家分忧,可事实上,宗室这么多年,有几个成才的,仅宗室一项,年为国库节省四千万贯。”
曹诱接口说道:“用不到年底,宗室就成了红墙碧瓦之内的囚徒。”
高士林反问:“囚徒,能餐餐有肉吃?”
曹诱回答:“乌台,韩相关在里面,不但天天有肉吃,听闻我曹家的管家,还要天天去送新鲜的菜,却依旧是囚徒。”
哈哈哈!
高士林大笑,笑着,拿一起片生菜,卷着一块肉蘸上酱放进嘴里。
此时,大理寺大牢内。
梁莘到了。
给曾布备下大席面。
曾布不语。
梁莘拿出一份装在铜筒内的文书递给了曾布。
曾布接过一看,整个人都崩直了。
这是朱太妃与章惇的秘约。
“小子,你什么意思。”
梁莘坐下:“连一声莘哥儿都不叫,看来曾相是很讨厌我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和章公同归于尽。顺便提一句,官家已经下诏,让吕惠卿回汴京……为相。”
“为……相,他这个卑鄙小人。”
梁莘:“省省吧,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任用私人,就凭这一点,史书上也不会写你的好。新年之后,新年号即将使用,崇贞。左相安焘、右相陈次升、枢密正使吕惠卿。”
曾布愣住了。
他对梁莘有印象。
上次一见,是在赵佶书房外,一个唯唯诺诺,低着头,象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小小的校检。
此时,他看梁莘。
依旧年少,但语气之中却充满了自信。
梁莘继续说:“我考虑过,选其他人来把章公的黑材料递给你,思考再三,我还是打算自己来。我要亲自告诉你,你会被流放白州,而后送蔡氏兄弟一程,你呢,就在那边安度晚年吧。”
曾布很是傲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认?”
梁莘拿出一只小瓶倒在酒杯中,然后倒上酒推到曾布面前:“你处理政务的能力不见得有多高明,拉帮结派搞内斗的本事却是玩的熟溜。你要么服软,我保你家人不受过多的牵连,要么喝下去,你可以不喝,这里有的是人会帮助你喝下去。”
曾布突然感觉到冷。
然后看着梁莘。
梁莘,这少年郎眼神之中那份深邃,还有坚毅惊到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曾布拿起了章惇的黑材料。
梁莘放声大笑:“原来,你也会怕。”说完,梁莘将那才倒的那杯酒一饮而下,这根本就不是毒酒,只是放了一点雪糖。
曾布看着梁莘,看着梁莘把杯中酒喝光,老脸也不由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