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午膳时喝的药汤本就有安神凝气的作用,故午膳之后便有了困意,打算小憩一会儿。
方书怀等人睡着之后便去了客房看看他的好侄儿醒了没有。
进了客房便见肖铎被堵了嘴,五花大绑般躺在床上。
他嘴里发出呜呜声,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咒骂他。
方书怀冷哼一声,坐在窗边的圈椅上,闲适地向后一靠,冷眼看着肖铎做着无望的挣扎。
估计是在方书怀来之前已挣扎了许久,加上身体虚弱,渐渐也就不挣扎了,只怒目看着窗前的人。
方书见他已经挣扎到脱力,便示意让人将堵着他嘴的布巾取了。
肖铎被扶坐起来,眼底的怨恨之色更甚,“你想做什么?”
方书怀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猜我想做什么?”
肖铎冷冷地看着方书怀,思索了片刻,道:“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我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带我来了扬州,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直到我见到了你身边那个护卫,我便知道他们将我带来扬州的目的,便是为你。”
“所以你想活是吗?”
想活才会跟他坦白他知道的所有,但是有一点他猜错了,他们把他带来扬州并不是为了他肖麒,而是徐妙音。
他可以肯定这是他那好舅舅的手笔,想试探他,好啊,那他偏不杀了肖铎,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方书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赢。
肖铎见方书怀眼底深不可测,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
“我想活,你就愿意放过我吗?”肖铎试探着问道。
方书怀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带了一丝嘲色,“你的死活现在由不得你做主了,好侄儿,不过我现在确实不想杀你了,但是你也离不开这里,这段时日你乖乖听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闻言,肖铎抿了抿嘴,心想着他这个叔叔不会想着他还能威胁他的皇位吧,说实话,他是太子时就无心皇位,现在就更不想了。
“叔叔,我对皇位无心,你就放我走吧。”他舔了舔唇,试着说服道。
方书怀冷哼一声,鄙夷般看着肖铎,“就凭你?我还不放在心上,只是你应该感谢你父皇才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要斩草除根。”
见他还想说什么,方书怀却不想再与他多谈,“我劝你最好别再说什么,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毕竟杀了你对于我来说,并未有任何损失。”
方书怀话音刚落,便听见守在门外的秦战的说话声,似是提醒屋里的人。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徐妙音小憩了一会儿,便想着过来看看那个少年如何了,却见秦战守在门外,便知方书怀也在此,但心里却闪过一丝疑惑,他刚才叫她的声音洪亮,似是在提醒人一般。
也不知这主仆俩在搞什么鬼?
“怎么,我不能来吗?”
听到这,屋内的方书怀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眼肖铎,便打开了门,笑的和熙的道;“妙音,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这一幕,坐在床上的肖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翻脸可真快!
随即肖铎便见一身着绯色衫裙的绝色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她娇嗔地看了一眼他的叔叔肖麒,随口问道:“你们主仆俩做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随后眼神一转看见他被五花大绑绑着时,又不赞同地道:“快把人放开,这怎么能绑人了?”
方书怀无奈道:“这少年危险,要是再伤了你怎么办?”
徐妙音摇了摇头,执意道:“现在人多,他一个瘦弱少年能做什么。”
说完便示意跟在她身后的玉春去将人放了。
玉春应了声是,低垂着头也不敢看两人,来到床边为肖铎解开绳索。
方书怀无奈只能妥协,反正现在也不能把肖铎杀了,放在眼皮子底下,也能随时监视着,便也随了徐妙音。
徐妙音上前,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我们府里来了?”
肖铎玩味地在徐妙音与方书怀之间看了看,见叔叔警告地看着自己,心里冷哼,还以为他冷漠无情到没有弱点了,原来他的软肋是眼前这个妇人!
“我叫肖铎,至于怎么来到你们府上的,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人。”
肖铎故意把问题又丢给了方书怀,他看出来了,这个妇人并不知道他叔叔真实的身份。
他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回答。
方书怀见肖铎挑衅的眼神,嘴角一勾,笑着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们在码头遇到的那个少年吗?”
徐妙音疑惑道:“记得啊,只是秦战不是说已经把人送回他父母身边了,难道就是他!”
方书怀笑容更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肖铎,道:“对,这孩子跟码头一带的拐子串通一气,秦战就是被他骗了,他想讹上徐家,昨夜从狗洞溜进了柴房呆了一夜,今天被护院发现,才闯进了澜音院去,你说我能不把他绑着吗?”
徐妙音有些咋舌,这少年小小年纪,居然能勾结拐子,想必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看他破衣烂衫,人也瘦弱,便劝道:“你小小年纪还是莫要和那些恶人来往,凭自己的双手做什么都行,就别再做害人之事,我们也不为难你,看你身体瘦弱,我叫人给你下了碗面,吃完便家去吧!”
徐妙音也不是什么圣母,她明白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的道理,自是不赞同一个好好少年居然与坏人为伍。
这时,玉秋拿着个食盒进来,将煮好的面放在了桌上。
徐妙音又吩咐玉秋去给肖铎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便同方书怀说道;“夫君也莫要再为难他了,等他吃完便将人送出府吧!”
说完,便出了客房,带着玉春又去了泠月轩。
坐在床边的肖铎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以为她能救救他,现在好了,转了一圈还是落在了叔叔手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走到桌边吃起了面来,毕竟他已经三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吃饱了再说。
方书怀将徐妙音送出门外,回来一看肖铎正吃得津津有味,便没再管他,吩咐了秦战看着他,他也便离开了客房。
徐妙音自从上次在泠月轩发了顿脾气后,便也没再管徐皎月,想让那个丫头好好想想,这段时日除了关心她的衣食,便也没再去过泠月轩,想着过去了那么些时日,估计她也能想通些道理,便想着今天去看看她。
刚踏进泠月轩,云香便迎了出来,给徐妙音行了礼,道:“大姑娘,您里面请。”
徐妙音微怔,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刚刚还经历过。
而最让徐妙音感到意外的是,云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