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谁……放、放开我……”陶月儿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
那人将她从厨房拖到后山,而后走到了远离疫症所的一片小树林里。
出了疫症所,那人稍微一放松,陶月儿便惊得一口咬在那人手上,他才将她扔在了地上。
那人一边鄙夷的擦着手,一边蹙眉嚷道:“我是在救你!你还咬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的声音很熟悉。借着微弱的光线,陶月儿看见来人的侧影——他一身玄色衣裳,领口绣着绛红色的花纹,一柄墨色长剑束在身后,赤色剑穗与发带颜色相近。
像是一名少年剑客。
那人蹲下身,郑重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捡到我的包袱?里面装了……嗯……很多硬币。”
陶月儿这才看清,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想收服阿笙不成,反而被吓跑了的九方术士。
陶月儿道:“你说的是九方术士的勋章罢?”
“你知道九方术士!?”那人面色蓦地一变,咳嗽了两声,才接道:“那日我一时不察,被个修罗子坑了,但今日,它休想逃了!”
“你干了什么?”陶月儿闻言,内心一紧。
她虽然害怕阿笙,但是也并不觉得眼前人是好人。如果一定要从她二人之中选一个,她甚至比较喜欢阿笙。
“干什么?我是九方术士,捉妖伏魔,你说我干什么?”那人嗤笑一声,站起身,看向疫症所的方向,朗朗道:“我要这天下魔物都逃不出天道惩罚,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就该回到它的地方去!”
太阳升起,天色渐亮,山间,少年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英气十足。
陶月儿这才发现,他也是个极为好看的男孩,与花伶的年岁相仿,但二人的气场却全然不同。
花伶沉稳内敛,如淡月清晖;而他热情如火,张扬不羁。
可不知道为什么,陶月儿总觉得,这个满身法器,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是天下第一伏魔师”的人,还没有花伶那个羸弱少年来得可靠。毕竟他使尽浑身解数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却是被花伶一个布娃娃就轻松化解了……
他丝毫也感受不到陶月儿心中的狐疑,一把将陶月儿拉起来,朗声道:“我叫季寒羽,你呢?”
“陶月儿。”陶月儿蔫蔫的,似乎没什么力气,面对眼前人更加没什么好脸色。
她一门心思惦记着孩子们起床没有早饭吃,委实是不想与他继续浪费时间。
“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不会只是想要回你的勋章吧?”陶月儿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季寒羽眯起眼,悄声道:“其实那个疫症所里的人,都是死……”
季寒羽还没说完,却听身后一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月儿。”
这一声‘月儿’,让陶月儿的安全感瞬间拉满。
陶月儿看着季寒羽的身后,眼中亮起一抹光芒,就像看见了神祗。
花伶逆光而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身长玉立的人影却像一抹清冷的寒光,和着他的声音一起,连空气都随之变冷。
但他这一声‘月儿’却昭示着他对陶月儿的特殊和宠溺。
他虽冷,但对陶月儿,是极为亲近和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