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让花伶不要离开后院,花伶便寻了院子里大榕树下的秋千坐着。
他看着满院子人为布菜而走来走去,目光冷冽,毫无温度,仿佛在看一个个的死人。与之相反的是,每一个见到花伶的人却都舍不得移开眸子——因为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完美的五官加无可挑剔的身材,每一个点都长在了女子的心坎上。说他是全天下女子的梦也不为过。
花伶身体侧倚在秋千左侧,眼睛澄澈如平静的湖水。清俊风骨一览无余。姽婳楼中人眸中精光闪烁,恨不得将花伶连皮带骨的吞下肚。
陶月儿担心花伶,出来看过一次,但花伶却始终怡然自得地坐在秋千上嗑瓜子。到后来,他身边竟还站着一婢女,手捧簸箕,给他盛着瓜子壳。
花伶……还真是天生带着让人臣服的王者气场,这才多大会功夫,连婢女都有了?
陶月儿放下心,只管自己干活去了。
午后,姽婳楼中的四位姑娘都起身了,其中青衣听了婢女耳语,对误闯进来的花伶充满了好奇。
青衣幻化成小婢女的模样来后院看过花伶一次,还主动给他捧着瓜子壳。
原想趁机勾引一二,然花伶却边嗑瓜子边懒懒道:“我很高兴你们没有对陶月儿起杀心,但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公子,您在说什么呀?”青衣干笑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你明白我的意思,何必装糊涂?陶月儿是肉体凡身,承受不起这里的戾气。她不能再留下了。”
青衣收起笑脸,冷面相向:“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若就此收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若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了。”花伶说完,‘卡擦’几声脆响,连磕了好几颗瓜子扔在青衣的簸箕里。丝毫也不忌惮青衣身上越来越重的鬼气。
“陶月儿会不会离开,那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了。”青衣说完,将簸箕放在桌上,一瞬间恢复本来的样貌之后,穿着华服大氅大步离去。
花伶在她身后,对她的变化毫无反应。似乎她是美还是丑,是丫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都跟他没有关系。
青衣意识到这一点,更加愤恨。
这人……还真是神秘,让人看不清底细。
青衣走进厨房,挽起陶月儿的手:“陶月儿,姽婳姐姐想让你亲自送早餐。”
厨房里的下人见着青衣,全都俯下身子跪拜:“见过四姑娘。”
姽婳楼虽然是青楼,但在这里,尊卑分明。除了四位姑娘,其他人都是下人,见了必然行礼。
陶月儿也跟着行了礼,才起身点了点头,端起早已备好的餐盘,跟着青衣离开了。
临走前,经过院子,青衣深深地看了花伶一眼。
花伶也正好抬头,看着她。
青衣带着陶月儿,似在示威,然花伶不疾不徐,面不改色,始终坐在秋千上嗑瓜子。没了端簸箕的侍女,他四周的瓜子壳便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