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心慌。于是披了件外衣,离开了房间。
屋外,阴云笼罩,乌云密布,似乎在他们头顶盘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比旁处都要浓烈。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很快,他就知道,这并不是。
突然,一只手从阴影中凭空穿出,那只手没有身子,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顿时,他无法再呼吸。
陆冠廷双目突出,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修长而苍白,凭空出现在那里,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是……敏……儿吗?”陆冠廷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两分。顿时,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角,他只能看到那手掌后,似乎隐隐藏于一件红色的衣袍之中。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断气之时,那只手又突然放开了他。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再次能够呼吸,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只瘫软在地上,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手掌?一切仿若幻觉,从未发生。
可那股窒息的感觉却萦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他几乎失禁,爬回房间后,看见铜镜中的自己,更加惶惶不安——那镜中,确实有一个五指印,漆黑如墨,横在他的脖颈间。
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差一点就死在了自家院子里!
但那手掌,明显是成年女子,不是敏儿。
是谁?!
谁还与他有此大仇?!
陆冠廷惊恐不已,再睡不着,一整夜,都点燃了烛火,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而贺瑾雯,因为孩子一整晚哭闹,亦是整晚没睡。
“你将他吓得不轻。”此时,陆府院子里,假山后,阴影中,有一男一女隐于黑暗中。
正是此前的红衣女子。她的身边,一身白衣的花伶在这凄冷的境地里,仿如穿着葬衣。与她的热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红衣女子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浅浅一笑:“刚刚那一招,很好用。等用顺手了,我不介意再多吓他几次。”
“别忘了我们的来意。”花伶提醒她。
女子摘掉帽檐,露出了额头的盗字刺青,道:“我不会忘记的。只是中途取些利息,也没什么不好。”
正是陶月儿。
三年后,她还是原来的五官,原来的那个人。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了。
过去她温和、谦卑、恭俭让。但如今,再次面对陆冠廷,不知是否因为恨极、怒极的缘故,已是有了些许凌厉和攻击意味。
她背脊挺直,再也不似过去那般佝偻着,仿佛长高了不少。
她身上分明没有任何一件凌厉的饰物,但从眉眼中,便让人觉得,她不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