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和他们曾经也是邻居,和那家女儿有过几面之缘。她人很好,性子温柔,所以遭难后经常去接济他们老两口。
老两口到底是知识分子,再落魄还是有点文人风骨,宁可吃苦也不愿意接受无偿的帮助,所以谢玉真就以没时间做饭为由,经常去他们那儿买些吃食,也算给他们提供一笔进项。
然而现在不允许个人买卖行为,所以他们每次都私下交易,尽量避开外人即可。
她刚回家时,路过东厢房听到了翻被子的窸窸窣窣,惊疑难不成进了贼?
她偷偷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拎起火钳子回了堂屋,紧张兮兮地气声低语:“老云,我刚才听咱书房里好像有人的动静。”
云益皱眉,“真的吗?你没听错?不会是苓苓一大早上起来去看书了吧?”
谢玉真摇头:“不是,苓苓还没醒呢!那动静像是在床上翻身的声音,你知道的,咱书房那张小破木塌一坐上去就咯吱咯吱响,我一准没听错。”
“你留在屋里,我去看看,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赶紧跑出去报警。”
云益从她手里拿走火钳子,谨慎地靠近书房,蹑手蹑脚地贴在门边细细听里面的声音,果然是木头吱呀作响,像是人躺在上面翻来覆去导致的动静。
他正要打开门缝偷偷看一眼里面的情况,下一秒,书房的门主动就打开了,他差点没往前栽过去。
“三叔?你一大早上干嘛呢?”
云知跃本来打算早点起来偷偷溜出去,然后晚上再抹黑爬进来,过个两三天,等脸上的伤不太明显后再回家。
结果他这一开门,就看到云益贴在门边蹲着,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嘛。
既然撞见了,他也就没必要再躲藏,索性破罐子破摔,热情大方地跟人打招呼。
云益此时有点窘迫,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勉强维持着长辈的尊严,清清嗓子:
“咳咳,你这啥时候来的?在书房睡一晚上我都不知道。”
云知跃转眼忘记对方为何是如此尴尬的表情,心虚地解释:“那个……昨天我们玩太晚了,担心我妈唠叨,我就没回家,在这儿住了一晚上。”
云益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的脸庞,严肃地问:“恐怕不只是太晚而不敢回家的缘故吧?你那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反应过来后,他顿时惊恐:“苓苓不会也是你这幅鬼样子吧?她咋样啊?受没受伤啊?”
昨晚他只说了两句话,也没见到女儿的面,如今看见云知跃满脸的破皮淤青,瞬间大惊失色,要不是不能擅闯女儿家的屋子,他恨不得立马去检查一下。
云知跃立刻上拉住他的胳膊,勾肩搭背,安抚道:“三叔你放心,苓苓她没事儿,好着呢!一点伤都没有!”
要是他带云苓出去玩,结果让她破了点皮。不仅三叔饶不了他,就是大伯二伯小叔他们都得连番上阵,给不了他好果子吃。
云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扒拉他的手,没好气地骂:“你可别在这给我贫了,这一身伤你要是不说明白,我现在就把你爸妈叫过来,让他们收拾你!”
云知跃深长叹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云益这才放过他。
但还是不放心地训斥了几句:“这事儿也不能怪你,但你也太冲动了,跟当年的你爸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父子俩一个德行!”
云知跃嘿嘿笑:“上阵父子兵嘛,亲生的当然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