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这大姐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大姐?这是倪教授家吗?”云苓愣愣问道。
大姐表情无波无澜,依旧无声无息,只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云苓沉下心,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进去,然后默不作声地指示系统把防身工具准备好。
屋里没人,大姐可算是说了第三句话,语气平淡但隐藏着小心翼翼的卑微:“您先喝点热水,他几个小时前刚被学校叫走。”
云苓接过杯子,没喝,在手里抱了会儿取取暖,才放在桌子上。
两人相隔一个方桌,寂然无声,气氛宛若窗外的酷寒冷峭。
许是实在受不了这种凝冰结雪的氛围,云苓旁敲侧击地问道:“倪教授很忙吗?”
大姐摇摇头,“工作上的事我从来不问。”
云苓也不知她这是老实话,还是故意隐瞒,不过能说话就好,只要肯聊,不怕她收集不到信息。
“欸,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大姐叫啥呢?”其实拢共也就四句话,云苓客套起来都觉得尴尬。
“我姓葛。”
云苓亲和浅笑:“原来是葛大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云,您叫我小云就好。”
葛大姐沉思片刻,似乎没回忆起来自家有认识姓云的朋友,蹙眉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有人给介绍过来的,那人是谁?”
云苓掏出纸条,轻轻放在桌子上推给她,“是卢教授,他和我外公是旧友。”
葛大姐看到这个姓氏,第一反应脱口而出:“卢乾丰?”
“是的。”云苓目光如炬,面带笑意,语气肯定:“看来您一定认识他了。”
“嗯,他以前是我丈夫的同事。”
见她愿意主动袒露和倪少春的亲属关系,云苓便知道对方应该基本认可她的安全性了。
其实不用多问,都能猜出来葛大姐这个年龄,既不会是倪教授的女儿,也不会是他的母亲,女眷里最有可能的便是妻子这一身份了。
除此之外,云苓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女人太阳穴处的两道条状轻微凹陷,还有鼻梁的形状,像是因长期佩戴了不合适的眼镜所致。
看来这位葛大姐也是个读书人,再联想到她寡言少语的性格和扫大街的工作,云苓没有贸然开口询问,毕竟揭人伤疤是件十分不道德的事情。
大约聊了十分钟,云苓基本摸清楚了对面这位女同志是什么性格,节俭、谨慎、不善言辞,甚至有些怯懦。
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虽朴素清贫但体面美观,可见女主人所具备了简意美学理念和基本文化素养,而且从墙上空白的方框痕迹也能看出这里曾经挂过画或是相片……
“葛大姐,倪教授走的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云苓心想,如果时间太久,她不如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幸好她没买今天下午的车票,否则还真赶不上回县城的客运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