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扎堆在一块的时候,什么浑话脏话都喜欢说,吹的吹,浑的浑。
薛凌好奇极了,顺手一拉,露出那张三寸的照片来。
照片上,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
……
程天源打开门,温声:“外头冷,我早些回来了。”
她的被子是陪嫁物,是妈妈亲自到百货公司买的纯棉被,虽然不厚,但盖上身上很舒服,暖融融的。
他总是催促她早些睡,千万别熬夜。不过她担心自己,总会等他到门口开门,才熄灯睡下。
程天源伸伸懒腰,坐在她的床沿上。
这两天的早晨都很冷,不过她盖在被子里,丝毫不觉冷意。
天气冷,手脚难免僵硬,一不小心就弄掉东西,幸好是书,不怕摔坏。
“进来!”里头传来熟悉的如莺嗓音。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抬头,看着薛凌的房间窗口透出昏黄温暖的光,嘴角扬起了笑意。
程天源摇头,轻笑道:“穿得不多,身上冷,早些回去了。”
八点多的时候,北风呼啸不停,江边码头上的风呼呼刮着,吹得小树弯腰,大树不停舞动。
以前几个大男人合住一间小宿舍,做什么都得等,很是不方便。
程天源挥挥手,转身牵了自行车,踩上走了。
薛凌的房间关着,程天源以为她在做翻译,蹑手蹑脚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随后便下楼洗澡。
程天源浓密剑眉挑了挑,疑惑喊:“媳妇?”
“不是啦!”薛凌娇羞笑了,从后方拿了一张小照片递了过来。
他将发丝擦得半干,将灯都关了,转身取了脏衣服上楼。
只见薛凌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什么东西入神,也没回过头来。
陈民簌簌发抖,抱着身子,一个劲儿发抖。
“啪嗒!”书掉了两本。
不料,薛凌却没回他,安静得有些异常。
厨房还亮着小灯,蜂窝煤上还煮着一大锅热水。
程天源也笑了。
其他人瞧见他们起身,先后问:“不等啊?”
那照片显然已经存放了好多年,角落有些地方斑驳褐黄,不过却没一丝褶皱或损伤,显然主人家很是珍惜。
想起她娇憨的可爱模样,他脚步忍不住加快一些,敲了敲她的房门。
一个牙齿黑黄的胖男子敲着烟灰,暧昧邪笑:“这样的天气,还是回家抱着媳妇睡觉好!”
今天实在太冷,天又要下雨,他提前回来了,也能跟她聊一聊,催她早些睡下。
薛凌瞧着他的囧样,忍不住嘻嘻笑了。
“怎么了?!你哭了?!怎么回事啊?”
“这是我们的唯一一张合照吧?”她晃了晃手上的小照片。
正因为这样,他争取十点多就收工,回来约莫十一点左右,这样她才不会太晚睡。
胸口系着红领巾的七八岁小男孩,头发微乱,衣衫土里土气,赤着脚丫,却笑得非常开心,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眼睛却斜着往后,看着他背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子,小脸圆圆胖乎乎,嘟着小嘴巴往他的后背缩,似乎在躲避镜头。
这是小时候的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