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笑了，往她伸手捻了捻。

“给我二十块，我出去买一包烟，再买点年货好过年。”

程天芳推开屋子，屋顶的唯一小灯亮着，照得屋内侧昏暗一片。

“宝贝，我当然知道你辛苦你累，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我内心可心疼了！你别捂着，我不要钱了。先吃个饭，再熬点热水洗脚，咱们明天一块出去买年货去。你说好不好？”

平素她起床去上班，他连眼睛都不会掀一下，怎么今天突然起这么早？

她忍不住往床铺的另一侧摸去——冷冰冰一片。

程天芳点点头，继续烧火做饭。

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空空的，她的心也渐渐寒了下来。

她刚要掀开被子下床，猛然想起自己今天不用上班。

直到最后，她一动不动抱着大棉袄，眼泪啪嗒往下掉。

她缓慢缩回手，腾地又坐直起来，扯过角落的大棉袄，慌忙摸索各个口袋。

“你干嘛啊？！”

林聪听着她低低的鼾声，咧嘴开心笑了。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枕头上，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

程天芳咬着后槽牙，沉声：“不用花言巧语再骗我了。每次你一有钱，你就会去赌。赌赢了继续赌，非赌到衣兜一毛钱都没有才回来！”

床上的被子凸出一个人形模样，有鼾声此起彼伏。

“钱呢？你偷了我的工资去哪儿了？”程天芳沉声问。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冲出门去的，大街小巷跑，跟疯婆子一样，惊慌失措找着寻着，直到她脚都麻了僵了，又失魂落魄回到了出租的小屋门口。

“宝贝，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却总是等不到你……”

“我昨晚睡不着，想要吃一口烟，所以就拿了钱出去买。谁知……谁知遇到有人抢劫，我……我的钱都被抢了去……”

“不行！”程天芳扭过身去，道：“年货我明天会去买，买鱼买肉都行。现在这么晚了，市场早就关了。”

“呀？！聪哥呢？”程天芳狐疑张望四周。

程天芳眸光呆滞，嗓音低沉：“钱呢？我的钱在哪儿？”

林聪装不下去了，暗自吞咽口水，蜷缩在被子里。

程天芳一觉睡到隔天早上七点多，她迷糊爬起身，往唯一的窗户看过去——腾地吓了一跳，慌忙起身！

林聪裹了裹被子，打了一个哈欠。

程天芳一动不动，安静盯着他看，眸光冷沉如冰。

林聪裹着被子，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林聪看了一眼手上的老表，眯眼道：“都九点多了。宝贝，你也累了吧？咱们早点儿睡吧。”

林聪暗自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傻女人这次竟会油盐不进不听话！

他瞄了一眼她的衣兜，很快扯开笑容。

睡迷糊的林聪很快被冻醒了，蓦地抢回被子，一把躲了进去。

他不耐烦起来，忍不住大声：“你听到没有啊？我让你去做饭，还不快去！不就三十块钱吗？至于这样冷着我吗？”

地板上的人缓缓站起来，转身往角落的大纱袋走去，轻飘飘捞起往大门口走。

“林聪……今晚起，你我就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