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给薛凌解释：“小然然刚才喝奶后睡着了。咱爸看着他。”

语罢，他递给薛凌一个大布包。

“今晚陪床的人就能轮流休息。”

“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啊？都是你自己瞎了眼挑错人！家里人的好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人家哄骗你几声好的，你就当成菩萨降世！你蠢不蠢啊？”

“给了房子给了嫁妆，你还怀着孩子，他们家如果是好心的识相的，早就该将你捧在手心，供着你！你瞧你，孩子没了，命也差点儿丢了！”

刚才一时忘了跟他说，没想到他体贴极了，什么都替她准备得周全。

半个多小时后，他载着眼睛红红的刘英回来了。

莫丽丽道：“你随我来，我立刻给你填写上。”

“回见。”薛凌回了房间。

刘英仍是激动不已，沙哑嗓音问：“那个王八兔崽子呢？”

自程天芳被推进病房，何榴花就没进来过，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你个蠢王八！你怎么就那么蠢啊！那男人是你自个看上的，我们都说不好，你哥也不赞同。我们宁愿你不去合作社工作，都不想跟他再有瓜葛。本以为好好的，这事就能翻篇了，谁知你竟就跟他跑了！”

莫丽丽笑了，低声：“都是职务内的事，我还是能帮上的。阿虎跟我说，你和你先生都是好人，还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他对你们很感激。不仅这样，你还是他的老板，他之所以能买房能有今天的生意，都赖你提携帮助他。”

程天源摇头答：“他只跑去商店那边找爸，说阿芳出了事，医院这边没法交款，然后就一溜烟儿跑了。何榴花不敢过来，偷偷溜走了。”

一会儿后，程天源端来了三份饭。

刘英唔唔哭着，泪流满面。

“你是幸运，碰上好时代好社会！如果在三五十年前，你非得被家里人打死不可！就算不打死，也得去浸猪笼！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

莫丽丽尴尬笑了笑，低声：“还好……周末我们打算带彼此去各自的家里转一转。他家庭似乎很简单，就一个老母亲。我家就不一样了，人多口杂。”

薛凌最终还是上前，将婆婆搀扶坐好。

程木海点点头。

刘英一听还违法，气恼得很。

程木海探头出去，发现何榴花已经不见了，啐了一口，低骂：“呸！没良心的一家子！”

莫丽丽搬来一套新被褥，很快将隔壁病床拾掇好。

老人家得让她发泄一下，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

“那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小姑子彻底脱离那个狗窝！”薛凌道：“不用担心什么以后，直接跟那家人断了！”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很快签名写上日期，将隔壁床位租了下来。

刘英眼神躲闪几下，一时没了主意，搓了搓手。

程天源瞥了床上的程天芳一眼，挑了挑眉，沉声：“她已经醒了。”

刘英和薛凌慌忙凑了上前。

只见脸色惨白的程天芳脸上挂着泪，半垂着眼睛，低低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