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已经到了一会儿，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阿虎和陈民各坐他的一边，两人都满脸愁容。

家里出了事，肯定会忙进忙出，把车子送过去，她要骑车也方便些。

小两口连忙进去帮忙，让老人家歇一歇手。

小家伙看到妈妈和奶瓶，笑得嘎嘎乱蹦乱跳。

薛凌快步凑上前，问：“怎么样了？伯母醒了吗？”

夫妻二人去了开发区，发现店已经开了。

大多数的工厂都是月初发工资，只有电扇厂是月底。

工人苦笑：“也不算好，停几天，加上刚来几天等人齐，至少得耗上一个多月。咱都是领工资过日子的人，过年要花钱，来回车票也要钱，又一个多月没收入——想想就发愁！”

薛凌压低嗓音解释一番，低声：“情况很不好，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撑过这一关。我们这两天都来店里帮忙，如果撑不住，那就干脆关门两天。”

“嗯。”薛凌看着身侧胖嘟嘟的儿子，神色很快温柔下来，“小家伙睡得真香哦！”

程天源一边结账找钱，一边跟工人聊话。

薛凌吃完早餐后，小然然才醒来，舞动四肢，将被子踢开踹开，然后对着凑过来的刘英奶奶开心哈哈笑了。

程天源连忙应好，低声：“小然然应该也快醒了，你让妈管他就好。”

刘英道：“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薛凌不好耽搁，赶紧开车去了人民医院。

程天源塞了五百块给陈民，低声：“店里的收入提前预支出来用，你的份儿远远不止这些。”

薛凌不知道该怎么说，见有客人要买烟，连忙凑上前去拿。

“走，奶奶抱你去吃饱饱。”

程天源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薛凌离开了。

“哎！”她甜甜应声。

程木海忍不住问：“陈民他们家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店里缺不得人手啊！”

“对。”薛凌道：“伯母醒来后，还得靠你们照顾。你们可别都累垮了，到时谁来帮忙照顾老人家。”

“好。”薛凌忍不住提醒：“你戴上手套和头套，外头早上冷得很，别冻伤了。”

“对！”工人付款后，连忙撕开包装，抖出来一支烟，迅速点燃吸上：“再过半个多月，很多技术人员和领导都要回家过年。今年估计过年能休息二十多天。”

刘英笑得满脸皱纹成了一朵菊花，将小家伙抱起来。

程天源推了推他，道：“这里太冷了，睡也睡不了，我们白天在这里轮流帮忙，你和阿民都回去睡一睡。”

程天源暗自记住了，笑道：“那挺好的。”

薛凌咯咯笑了，披上外套往厕所走去。

骑车不必开车，手脚和脸都搁在外头冻着，像这样的冷冰天气，很容易长冻疮什么的。

程天源啄了啄她的额头，低哼：“猪妈妈，你还不快起床！”

陈民沮丧点点头，心中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薛凌一个激灵爬起身，惊呼：“那么晚了啊？！”

“对。”工人解释：“听说里头的塑料鞋厂需要一批包装工，一直工作到年底二十七八，我老家不算远，我打算过去弄包装，赚多个半个月。”

程天源忍不住问：“塑料鞋厂要开到那么晚啊？”

“对！”工人答：“大年三十才停工。另外，还有好几厂都要折腾到二十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