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衣着都很普通，长相也普通，都梳着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低低聊着话，在几种肥皂中挑来拣去。

“好。”薛凌拗不过她，擦了擦手，转身往后面的店门走。

“真的？！海魂衫啊？那种电视里，一行一行这样子的？”

客人进进出出，买香烟买啤酒，还有人买日用品，人声鼎沸。

“啧啧！她也不跟谁好，整天吊着一大群男人，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好女人似的，得等她挑剩了，才有其他人份儿似的！”

“早在莫钱钱还在开那死贵的杂货店时，他就对黄技术员居心不良，天天盯着人家看，走来也看，走过去也看，大半个风扇厂的人都知道！”

“我也知道呢！黄技术员模样好，文化好，就是矮了一些，不然她就完美了！谁不喜欢她啊？厂子里十个男人里就有八个是喜欢她的！我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那就好。”薛凌随后挂了电话。

“她肯定不要莫钱钱！莫钱钱那家伙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

程天源宁愿她娇气，低声：“我和爸应付得来，你去歇一歇吧！”

“那莫钱钱就是一个大傻子，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黄技术员眼光高着呢！哪里是他一只癞蛤蟆能肖想的！大傻子！傻子！”

程天源发现只有边角仍有两个女生在挑肥皂买，见薛凌脸色不怎么好，低声：“媳妇，你去服装店后头休息一下吧。”

薛凌假装拿起鸡毛毡子，慢悠悠扫着柜台上的货物。

天气冷，小被褥有些薄，程天源给她取了一件军大衣过来，披在外头。

“哪里来的军大衣啊？好像是崭新的。”薛凌嘀咕问。

服装店后面的小床一直都没搬走，还留了一套小被褥藏在大纱袋里。

那天中午，程天源做了两菜一汤，三人在商店里吃了饭。

她一惯有午睡的习惯，眼下都快一点了，她还没时间去歇一歇，人肯定不舒服。

看来，事情远不及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容易解决啊！

薛凌将鸡毛毡子扔了，拍了拍手，回服装店去了。

薛凌听了大概，想起昨天阿虎在医院摇头叹气的模样，忍不住苦笑一声。

“对对对！莫钱钱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送了她一件，可把她给乐得立刻穿上，满宿舍转圈炫耀呢！”

程天源微笑解释：“阿虎送的。说是他有好几个朋友在部队，时不时给他寄一些军被和军大衣。阿虎写信去要了几件军大衣和两件海军服，送我一件军大衣，我还没穿过。”

薛凌偶尔来这边要午睡，就将被子拿出来盖上。

“黄妙确定要他？不可能吧？她的眼光一向高得很，那莫钱钱只是有钱，她才不会要呢！”

薛凌想起刚才两个女人的聊话，一时禁不住摇头笑了。

“阿虎可真是有心啊！”

程天源将大衣搁下，转身忙去了，没听出她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