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红着眼睛，哽咽：“我舅妈……没了。我过来跟阿源商量一下事。现在医院那边乱成一团，几个妹妹和我老娘都哭得不行。我舅舅坐着一动不动，阿民也都失了魂。现在我得赶紧给舅妈做丧事，大伙儿都不能只顾伤心，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冬天的夜幕降临很快，刚过了五点半，天色就彻底黑了。

薛凌连忙去迎他，见他剑眉微蹙，鼻子冻得微红。

程天源听完，慌忙绕了出来，对上阿虎红红的眼睛，轻轻长长吐了一口气。

程木海忍不住叹气：“做丧事碰到这么糟的天气……也是无奈！”

“放心吧！”薛凌安抚道：“这儿有我们。”

“应该是源哥哥回来了！”

这时，外头响起汽车声。

接着，薛凌和公公两人看店。

“好，反正也没客人，今晚就早些关门吧。”薛凌张望一下暗沉的天空，猜测：“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有大雪。”

薛凌一下子听出是自家的吉普车，连忙将碗筷搁下。

“……别太伤心，阿民现在肯定受不住，你是主心骨，你可不能也跟着受不住。你先把水喝了，我现在就去银行支钱，回头给你送过去。”

“爸，就咱们两人就这样吃吧！这样吃不容易凉，有菜有肉里头还有汤。”

薛凌点点头，道：“应该没问题的，你等着。”

“怎么一回事？早上不是还没醒吗？怎么才一个下午而已，就说人没了？！”

阿虎接过坐下，哽咽：“谢谢嫂子……我打算跟阿源商量，能不能提前将商店的分成支一下，拨个两千块，让我和阿民能先把舅妈的丧事给风光办一办。”

程木海吸着烟，叹气道：“都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这些活着的，日子还得好好过。”

程天源记住了，道：“你先去忙，我晚些过去帮忙。”

程木海眯眼打量他，低声：“虎子，咋了？”

程木海听得愣住了。

“快去吧！路上小心开车，别急。”薛凌提醒道。

“哎！”程天源开车也匆匆离开了。

薛凌和程天源对视一眼，埋头默默吃着。

程天源道：“媳妇，你和爸看着店，厨房也得看着炉火。现在还不到五点，银行还没上班，我赶紧赶过去一趟，取一些钱出来送过去。”

“吃了吗？先进来吃点儿热乎的暖身。”

程天源喝了两口，舔了舔唇角，低声解释：“我在银行取了三千块钱，一并给他们送过去。陈民伤心得不成样子，陈兰三姐妹也是哭得凄惨。幸好阿虎忙里忙外，撑得住场面。现在陈民的本家亲戚也过去一些，都忙着收拾做丧事。”

薛凌跟他们相处久了，也听明白这是这边的一个小方言，好顿就是一顿好饭菜的意思。

“你先喝点儿，坐下歇一歇。我去找源哥哥过来，你等着。”

她勺了一碗热汤，递给他。

程天源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厨房。

吃完晚饭，程天源将厨房收拾干净，随后检查门窗，带着薛凌回家。

路上，薛凌问道：“年底了，你应该对商店的总账有个底吧？”

程天源解释：“每个月的账我都有总结，心里有数。只差最后一个月而已，等年底二十五六关店，到时再一并清查。现在商店赚多少，还押了多少货，我心里都是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