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暂停了打闹回过头见是一少年在说话,又齐齐回过头接着打了起来,李金把鞋子脱了下来,砸在了赵捕头的脸上。 周明照从腰中抽出金丝蚕仙绳,仙绳在空中飞起瞬间变成了数十根,将这些人统统捆了起来。 周明照慢慢走到众人中间,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告示道:“还打不打了?我问你们这个告示还作数吗?”李金被捆在地上知道这个少年是有真本事的,急忙点点头道:“仙长,作数的,作数的,只要你能抓住杀我儿子的凶手,两百两白银当即奉上!” 周明照把告示收进了怀里,抬手将金丝蚕仙绳收回,道:“你们都回去吧,等小道我的好消息。”李金朝周明照拜了一拜,道:“多谢仙长了。” 河阳城知府赵乾收到了雁关城守将李飞将军的信,信中写道,结奴国大将军阿奴也于三月前战死于河阳城,三日之后阿奴也的弟弟阿奴奇将率领两万兵马攻打河阳城誓要为其兄报此血仇,雁关城如今正在被结奴国的五万士兵围困,恐不能及时营救,还请知府赵乾死守城门,护我山河。 赵乾看到这封信急的满头大汗,大喊道:“快祭祀白石山山神!” 白石山是河阳城外的一座风景秀丽的灵山,山上有许多白石是以叫做白石山,山顶上建有一座白石山山神庙很是灵验,城中百姓经常上山烧香求拜。 每逢河阳城有异族入侵,只要战前祭祀了山神,大战时山神必定相助,是以周边城镇早已破败不堪伏尸遍野,唯有此河阳城歌舞升平。 祭祀山神的消息一传出去,河阳城中百姓皆拿着家中的瓜果点心,鸡鸭鱼肉走上街头。 赵知府沐浴焚香,穿上官服整理好衣冠之后从衙门出发,让衙役们抬着八抬大轿,轿中摆满了瓜果点心,猪羊鱼肉等贡品,几十名衙役跟在轿后,浩浩荡荡地往山神庙走去,好不壮观。 百姓们拿着自己供奉给山神的贡品整整齐齐地走在衙役们身后,这队伍越走越长,整个河阳城中的百姓都加入了这个祭祀山神的队伍之中,就连老人和孩子也不例外。 周明照常年在昆仑山中很少下山,从没有见过如此情景,兴奋地在人群中四处窜着,不是踩着这个脚了就是撞倒了那个的果盘了,人群之中抱怨之声此起彼伏,一中年男子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把他从队伍中推了出去。 周明照一下子撞倒了一个拄着拐杖穿着黑衣,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周明照抱歉地弯下身想扶此人起来,那人转过头,脸上围着黑布掉落了下来,一张被撕裂的脸忽地出现在周明照的眼前,他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大叫道:“鬼啊!” 李珠赶忙把脸上的黑布系好,拄着拐杖艰难地站了起来。周明照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李珠低着头拄着拐,急忙忙地转身走了,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周明照心中愧疚至极,扇了自己一嘴巴,自言自语道:“看你还不管住自己的嘴。”秦松走了过来看着小师弟竟然在自扇嘴巴,奇道:“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也有自打嘴巴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周明照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秦松道:“你就该撕了你那张臭嘴,师傅和大师兄是如何教导我们的,你竟以貌取人还当着人面,说人是鬼。回去了给我老老实实地抄写门规十遍。” 周明照噘嘴道:“啊!十遍啊!”秦松挑眉道:“嫌少,那就一百遍,你敢不抄,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周明照忙拉着秦松的衣摆撒娇道:“好,我抄就是,二师兄你可千万别和大师兄说这件事,大师兄要是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罚我呢。”秦松看着周明照吃瘪的样子,心中是无比的畅快,看你还天天仗着大师兄宠爱欺负我不?面上却严肃道:“好,我知道了。” 李珠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墓穴,李鬼道:“乖徒弟怎么不高兴,谁欺负你了?告诉师傅,师傅给你报仇。” “没有人欺负我,有一个少年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把我脸上的布撞掉了,他看到了我的脸直接大喊了一声鬼啊,虽然他后来给我道歉了,可是我……”李珠摸着胸口道,“我这里觉得好难受。” 李鬼道:“你若不高兴,为师去帮你把那个小子的舌头□□给你出气,如何?”李珠道:“这就不必了,他是无心的,而且也已经给我道歉了。” 李鬼用袖子擦干眼泪道:“不怪你,我只是想到了伤心事。你呀,不必自怨自艾,待法术修成,谁再敢说你丑,你便杀了谁!咱们住的这个墓室原本是一个叫李千富的父母花费重金为他修建的。他家是这河阳城中的首富,虽与我同族,但因我家贫穷,我又生的丑陋他自小都看不起我,经常带着一群人欺辱我、殴打我,我家没钱没势只能忍着。我法术大成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活活的掐死了。后来我再回到城中才听说他的父母为他找到了二十个女孩殉葬,就连对他那么好的莲儿也被他的父母杀死殉葬了。我来到这里,发现他就算是变成鬼了也是一样的嚣张跋扈,日日欺负为他殉葬的女孩们,而且他还学会了吞噬其他鬼魂来增强修为的法术,有好几个女孩的魂魄被他吃掉了,还好我来的及时莲儿没有被他吃掉。我把莲儿还有其他女孩的尸骨挖出魂魄送走,把他的尸体吊在了这个墓外的槐树上日日暴晒,把他的魂魄炼成了影,那天你见到了的那个恶鬼就是他。” 一个怀里抱着一只黄鼠狼,长着一脸横肉,脸上涂着□□,戴着满头五颜六色的珠钗,身上穿着彩缎锦衣的中年女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坟墓外喊道:“神婆陈三婶和黄皮皮求见鬼祖。” 李鬼对着李珠道:“乖徒儿你躲起来,我叫你时你再出来。” 李鬼端坐在椅子上浑身黑烟弥漫,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嘶哑的声音说道:“进来。” 神婆陈三婶一进墓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身旁的黄鼠狼浑身颤抖着后爪跪地,前爪作揖的也跪在一旁。 神婆陈三婶颤声道:“叩见鬼祖。”李鬼发出犹如恶鬼的利爪抓过墙面的一般刺耳的声音,道:“你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陈三婶额头上满是汗珠,吓得是面色苍白,和身边的黄鼠狼一起不停地叩头道:“求老祖恕罪,求老祖恕罪。今日早晨马屠夫找到了我让我给他儿子招魂,我不知是您取了他儿子的性命,所以便帮他招魂了……” 李鬼身上的黑雾猛地升到了空中,化作了一个黑色的骷髅飘到了陈三婶的面前,俯视着她,那有如厉鬼一般的声音“嘿嘿”笑道:“你告诉他们了?” 陈三婶身旁的黄鼠狼颤抖着站在陈三婶身前护住她,一道黑色的浓雾犹如触手一般探出,提起黄鼠狼把它摔至墙角,黄鼠狼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陈三婶想过去看看,但是周身被黑烟围住不敢动弹半分,跪坐在地上:“不……,不……,我没有告诉他们。就是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李鬼看着陈三婶吓得浑身颤抖的模样,躲在黑雾里笑的在床上打滚,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厉声道:“那你前来所为何事?” 陈三婶道:“当时看见我作法的一个道长好像是昆仑仙山之人,那小道长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啥。跑到了我的堂口非逼我说出杀人的是谁,我死活不肯说,他就把我的堂口给砸了,连我家的黄大仙的牌位也被他踩的稀烂。看来昆仑仙宗的人肯定是要插手这件事了。我们这里本就是昆仑仙宗在管,若是昆仑仙宗的人要插手恐怕……” 李鬼听了此话,气得从床上跳起,破锣一般的嗓子大骂道:“我管他是昆仑仙宗还是什么浮玉仙宗,老子一概不怕!老子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鬼长的活像破扇子一般的大手一挥,无数的影他的衣服内钻了出来,他们发出诡异的叫声,把陈三婶和黄鼠狼拖出了坟墓。 李鬼在墓内左转右转把墓室内的桌椅板凳全都砸了个稀烂,忽而化作一道黑色的飓风飞了出去,这飓风所到之处地上尸骨皆被卷到了空中,坟地里沙尘弥漫,让人睁不开眼,陈三婶看见黑色的飓风追了过来,吓地往地上一坐挪不动一步,只把黄鼠狼紧紧地抱在怀里,瞪大着眼睛,额上的汗如瀑布一般流下,脸上擦的香粉变成了一道道的白色的细流,头上戴的珠钗歪七扭八地插在如乱草一般的头上,身上穿着的彩色的锦缎已经满是污脏的黑泥。 李鬼怒气冲冲地飞至陈三婶面前,看着她这副滑稽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围着陈三婶足足狂笑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想起了正事,厉声道:“你给我滚出河阳城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许再回来!不然我就吃了你全家!” 李鬼犹如黑色的旋风一般回到了墓室内,烦躁的在墓室内走来走去,把地上的烂桌子烂椅子全部胡乱踢到一旁。 李珠很少看见李鬼发火,害怕地躲在墓室里,探出头悄悄看着。 李鬼看到了李珠怯生生的样子,走过去弯下腰看着她,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恐怖至极的笑容道:“今日白天有山神祭祀,山神庙里现在啥吃的都有,为了让山神独享贡品,一到了晚上山神庙里的人全部都会离开。你去吃贡品去,想吃啥就吃啥,想拿啥就拿啥。不要害怕,不会有啥山神去的。我的乖徒儿跟了我这么久也没吃过啥像样的东西,今晚想吃啥就吃啥,想吃啥就有啥。” 李珠自被父母丢弃,漂泊了不知多久,饱受欺凌,虽偶尔也会有好心人送吃的给她,但是唯有今日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家,虽然这个家是在墓地里,和白骨、鬼怪为伴,师傅还是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厉鬼,但是他会关心她,会给她报仇雪恨,会注意到她有没有吃过好吃的。 李珠担忧道:“师傅,昆仑仙宗的人很厉害吗?你打得过吗?”李鬼道:“你别担心师傅,我自有办法,你就乖乖去吃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