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闻弦知雅意,连忙让王哲安排饭食,将他拉进杜家宅子里好好招待一番,心里暗喜也省得他见着村里的种种会场场景,给王二露底。
却不曾想王友元对别的都不在意,倒是独独对种田颇有兴趣,听着刘泽之前说灌浆收成之类的,竟和刘泽探讨起来种田增产之法。
“王大哥可知玉米?”
“可是玉蜀黍?俺们陕地虽少,倒也有,俺家就种过。”
“正是,那你可知大豆玉米轮作用养之法?”刘泽记得玉米在明朝时传入中国,起先被认为是高粱的一种,故称玉蜀黍。
“这是何法?”
刘泽虽然知道这些土法知识,但是此时的气候和后世有很大差别,不过也存心探讨:“两行玉米与四行大豆带状间种,也可种植大豆和小麦轮作,即可养地又可提高产量。”
“这类似法子俺倒是试过,可用两年就又减产嘞。”
“可有用肥料?”
“倒也有,用稻草麦秆、粪便、树叶混合,覆盖稻草遮盖,二十多日翻开一次,三月即可用矣。”
这时倒轮到刘泽奇怪了,这些都是正确的增产法子呀,没想到王友元也知道,但就是用不好,刘泽继续说道:“我也有一法子,可用新鲜牛粪、黄豆粉、熟石膏粉末,将其按照比例均匀混合后,用土窑(砖窑)密封三天即可,施肥时兑3倍重量的水。可增长肥力,我称之为土氨肥,又可将人尿、熟石膏、水,将其按照比例均匀混合后,用土窑(砖窑)密封10天后即可直接施肥,我称之为土硫肥。又可将猪骨等牲畜骨骼加工成骨粉,其可以作为底肥。皆是简易增产之法。”
王友元此时倒不像个骑兵武士,反倒像个农夫,问道:“俺自认为也是自小种地的好手,后来募兵从了军走南闯北的也去过不少地,但就是没见过像你牧之这样的汉子。”
说着就放下酒杯,伸出手拉着开刘泽的右手掌继续说道:“你看,你手上也无老茧,看着高高壮壮,但俺一瞅就知道你没干过重活。俺拖个大,就叫你老弟了,你咋知道套种夹种之法?堆肥沤肥之术?”
刘泽也是打蛇顺棍上的拉着关系道:“王老哥,我以前跟随师父学医,时常看一些农书罢了。”
“刘兄弟读过什么农书?”
听到发问,刘泽哪里真的读过这些农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幼时读过《齐民要术》,只是记得不是那么真切。”
“俺倒是没读过《齐民要术》,倒是读过王祯王伯善的《王祯农书》,其中《农桑通诀》、《百谷谱》、《农器图谱》和《杂论》皆可称得上千古名篇,可这些年俺在家务农,却也活不下去了。”
刘泽安慰道:“现今天时不利,非我等之错。”
“正是如此,这贼老天,不是旱就是涝又是瘟疫,又有狗官横行霸道,还是刘兄弟你想得明白,这增产之法有用也是有限,这是贼老天逼人去死啊。”王友元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转头说道,“余挺余大哥和我颇为熟悉,他特意叮嘱我来你这瞧瞧,还请勿要多想。”
“啊,余挺大哥竟然如此挂念于我,当天二哥在马家寨救了我后,我就一直跟着余大哥,我欲下乡替二哥收取钱粮,也是余大哥赠我兵器粮车辎重。实在是,实在是”说着刘泽也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对着澄城方向,一口闷,不过饮得急了,咳咳呛了几声。
王友元道:“余大哥托我给你带句话,听闻最近兄弟有所收获,还需尽快送钱粮回澄城,以报二哥。”
刘泽心里一阵发蒙,这是敲打我?这才几天呀,余大哥消息如此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