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提着唢呐连忙摇头:“啥内功,是吸气的时候小腹往里收,两个肋巴骨往外扩。”说着解开怀指了指自己扩开的肋骨继续道:“用小腹来控制急缓。”
“这吸气要快要多,吐气要慢要少,这不从小学练不成大家!俺这练了四十年才练到这份上,这十里八乡的都没俺吹得好嘞。”可能没啥人和老汉谈心聊天,这老汉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就继续道:“这哨子也得挑着,小满之前,得多采点,这时候的芦苇呀,最是适合做哨子,有弹性,软硬正合适,苇壁也厚实。”
听着这小小的唢呐还有这么多的奥秘,刘泽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老汉道:“老大爷,你先坐那歇会,俺们打胜了后,我给你再找几个徒弟,咱们队伍里还得多培养点唢呐手嘞,你坐那歇歇,咱们还在打仗呢。”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士兵将其扶到石墩子那里坐着。
那老汉本还欲说些什么,但看刘泽等人一脸凝重地正望着下方的战场呢,就顿了顿手,识趣地闭上了嘴去石墩子那歇息。
“司令,你看,咱们把他们给围起来了!”王善保指着下面道,“咱们这两百多人啥时候冲下去?”
“别急,那些下面的都是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让他们消耗消耗,打赢了是咱们司令指挥得好,打输了就可以从那里面招募人手,到咱们队伍里。”杨泽明听闻笑着道。
刘泽听到这诛心的言论,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战场中。
此时刘泽也是这么想的,实在没办法整编掺沙子,那只能安排那些抱团的刺头去碰碰明军。
中间是卫所兵的军阵,后面散乱猬集着衙役丁壮和乡勇,最外层的是四处伏兵的民众军,基本就是毫无队形的往前围,按照距离来看,埋伏在村里的伏兵距离最近,也最先遇敌,此时距离明军军阵仅三百步了。
另外两面山顶的民众军才刚刚在山顶冒头,最后面埋伏的现在只听到喇叭声响,但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村里埋伏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越来越近了,已经到了彼此能看到衣着表情的程度,民众军这面基本都是纯正的农民,最前方的是持长枪的壮丁,中间夹杂着持盾拿标枪的汉子,后方都是拿着锄头农具甚至还有扁担的老农,还有女人孩子夹在中间,拿着乱七八糟的家伙事,有菜刀、扁担还有扛着根树枝截断做成狼牙棒的。
本来刘泽还想着把妇女儿童和老人都编组成后营,可惜这个命令几乎被所有人抵制,按照他们的想法是老婆孩子家人带着才是最安全的,即使是在战场上。
刘泽懂,说到底还是信任度没到那份上嘛。
此时被围的明军中也是方寸大乱,那些卫所兵还好点,被长官弹压一阵也就安静了,至于那后面的民壮乡勇们,就是在面糊糊里下面疙瘩,乱了个一塌糊涂。
其中要数那些乡绅地主带的乡勇最为混乱,因为他们的实战训练最多也就是打群架,跟着老爷们抢水源之类的,装备水平还不如民众军,连长枪都没几个。
其次就是衙役民壮,这些人虽然隶属于朝廷的武装人员,但着实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要是癞皮狗耍威风,踩住别人肩膀往头上拉屎,那种欺负人的事敢干,而且胆子很大,但是这种一看就是被埋伏了,而且眼瞅着就是四面埋伏,几倍的人数差距,那就是母鸡拉屎,头面硬,后面软了。
这时候的李典吏看着不靠谱的手下人叹了口气,带着几个亲信骑马蹭到梁副千户那里问道:“梁大人,这咋办?贼人太多了,咱们先撤回县城?”
这时候的梁大人却冷静下来了,也不顾忌面子了,对着李典吏就骂道:“撤个屁,这些土鸡瓦狗之辈,看我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