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休息吃饭时整体中军也是有条不紊,采取集体大锅饭的策略,由专门的炊事连负责伙食,烧水的,砍柴的,切菜的,做饭的各司其职,另外,军中实行所有人的伙食标准一致性的原则,就连刘泽也不例外,只是由于军官们任务繁重,所以为他们省去了排队的时间,由炊事班提前留好饭菜。
各个队伍的行进休息,则由指挥部派人在路口举旗高声大喊:“某队在此”则此队人马往该路去。
在第二天又会调整顺序,每日如此,这样周而复始。
在扎营时民兵们同样很注意,扎营以火为号,晚宿床前,各置一火堆,总门前亦置一大火堆。
这样做都是为了防范官兵夜袭和营啸混乱。
一旦要长时间驻扎,民兵们会预先设立警戒哨,哨探为每队选一人,登高而望。一旦看到有动静就通知塘马,告诉后面的主力。
如此在几次明军骑兵突袭时,民众军却已经有了准备,所以经常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王友元的骑兵追得到处跑,死伤惨重。
民众军对于普通百姓也是有区分的,并不是简单的杀掠。遇到为富不仁的地主乡绅富户,就将其财产全部榨取之后开大会公审处决,杜绝私下处决的习惯。
但凡遇到医生或有技术的工匠等人,民众军则不会予以斩杀,通常会留一命,保证基本的生命财产安全。
有技术的工匠如裁缝就编入裁缝队,银匠入银匠队,铁匠编入钢铁厂武器制造厂,尽量做到物尽其用。
即使是无一技之长者也不放过,全部裹挟走,无业游民则编入打粮队,粗蠢有力者被编入打马草,强壮有战斗力的人就给弓马刀枪。
而那些不能作战的也不轻易杀掠,就将其裹挟,但不允许私自离开,一旦发现有人私自离开,则逃跑者会立刻遭到斩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兵团作战纪律要严。
这样的规则结果也使得整个队伍变得越来越庞大,攻下两个县后,人数还在膨胀,像如今还未到西安,收拢的新人又有好几万,每日皆不一样,即使是刘泽也只知道大概人数而已。
不过他们的定位依然是被裹挟者,未组成民兵,只是打散编组充作劳动力,远远没有洛川县大营中的民兵值得信任。
在此基础上,民众军还招募了一部分数量有限但战斗经验丰富的逃兵,逃卒,降兵。这些人的军纪极差,但战斗力还是有的,被编组成纯冷兵器的战斗连,配属给步枪连使用,在实战中测试表明,即使是这些战斗连,也比普通的民兵连战斗力更强,最起码他们都是懂得结阵作战的老兵油子,按照刘泽的计划,这些人在以后穿越后,将被委以重任。
富平县西临沮水,此时明代还未干涸的各条水道纵横,这里的大批被裹挟而来的民夫正在卖力地挖掘着壕沟,建立新的棱堡,督工的民兵们站在四处守卫,防止这些被裹挟者逃跑,与此时其他势力干工程的场景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有程默带领的宣传队在一旁表演鼓动,而干活的人也会得到充足的食物,干苦力没有吃饱是真的会成批量的死人的,所有核心人物都知道人口对于刘泽的重要性。
“老少爷们加把劲呦,把堡垒修好了,俺们司令说了,每人给十斤小米做酬劳,天天干活吃得饱,比官军强得多,只要俺们打下西安府,每人都能分五十亩地,到时候天天吃饱饱的。”宣传员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在工地中来回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因怕别人听不清,所以声音格外大。
还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举着纸卷的扩音器在高处唱着民间小调,又有老汉在那唱着秦腔,把整个工地搞得热闹非凡,顺便还宣传民众会的种种纲领和参加民众军的良好待遇等。
如此连续多天,终于使得原本以为小命难保的民夫们放下了戒备,毕竟对比朝廷的徭役,这些民众军士兵太过良善了,也不抢钱劫掠(粮食还是要集中的),也不打人杀人,虽然裹挟控制人身自由,可是给饭吃,还有小曲听着,在他们之前多年困苦的生活的经验中,这种美好生活的希望,即使是画大饼也是绝无仅有的。
“老哥哥,咱们干完真能分到地?”一名老汉抬着头遮着刺眼的阳光问道,他那满身补丁的单衣,瘦骨嶙峋,看不出具体年龄,明显就是穷人中的穷人,像这种人程默一眼就能把他从嗓子眼看到屁眼,太有经验了。
程默回想着红毛蛮那地界物产丰富的森林草原河流,轻轻点点头道:“还能骗你不成,咱们民众军屯了块地,那地方地多人少,还没灾,你想都想不到的好呦。”
“之前俺们司令说请俺吃鱼吃鸡,等俺到了看着锅里也是空的,那盆里也是空的,俺还纳闷这请俺吃鱼吃鸡咋啥都没有呢。”
“你猜怎么着?”程默捋了捋黑亮的胡须,等待着听他侃大山的民夫们的疑问,果然好奇心被吊起来的民夫纷纷停下活计,问道:“咋?”“司令调侃伱?”“你去错时辰了?”
程默哈哈一笑,“都不对,俺也没想到司令他拿了个水瓢就出去到河边,往河里那么一舀,嗨,那水瓢里就有几条大鱼,拿个棒子往林子里一打,那野鸡就晕死了两只,这真是个物产富饶的好地方啊。”
“真的假的?世上哪里还有这种地方?”有人问道。
“呸,乃翁还能骗你?这可是我亲眼所见,若是骗你,那就让老天爷给俺五雷轰顶。”程默叉着腰骂道,“赶紧的,耳朵听了就行,手里别停下,早些打下西安府,早些去分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