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路途
因为无法知道确切月份,刘泽做主将再次穿越而来的时间定为新纪元元年八月十七日,这也是根据月圆月缺和气候综合考虑而定的,可能和真正的日历有点差别,但不会差得太多。
伴随着紧张的忙碌,时间转眼就到了过年时候,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分布于这两百多公里长宽平原上的各村皆派出三人代表前往新合肥市举行报告会,以给民众府提供最详实的第一手材料,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之用。
平整的土路上还有些未化的积雪,这些是之前被俘虏的官军士兵所建,如蜘蛛网般从最边缘的乡直通新合肥,路上不断有行人经过。
吱悠悠的独轮车轴部摩擦发出轻响,身着灰布面棉衣的李坤用力推着车,顺着车辙印将里面的积雪压的更加紧实,独轮车上面两边各放一个藤框,上面盖着草盖,满满当当的。
沿路两边是新开垦的田地,裸露出来的黑褐色的土壤配着块块积雪,斑斑露露的很是显眼,李坤喘着粗气,哈出的水汽撞在他疾行中飘动须发上,凝结成一块块冰晶,他推车走路的时候仍然时不时的望着两侧的田野。
虽然两侧的景象让李坤逐渐习以为常,可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如此广袤的田地,并且自己名下也有同一份一模一样的,让他至今都如同做梦一般,他身后同样推车的两人也是类似情形。
这一行三人都是第一次离开居住了几个月的定居点,对着路两边的环境都很是好奇,变化太大了,他们几乎是当时穿越后最后出发一批人,相应的他们村也被划定在最远处的边界地方。
“老哥也去新合肥?”在岔路交口地方,滴滴哒哒一阵马蹄声中,另一三十来岁的汉子牵着马蹭到了李坤身边。
李坤看着问话的这人,穿着打扮是民众军士兵特有的灰黑色携行装具,口袋鼓鼓囊囊的,脖颈上系着条红领巾,牵着的白马上也斜挎着一个大行军包,另一侧是支步枪和腰刀,“是呀,老弟你这是从哪来?也去新合肥?”
那士兵倒是很健谈,连忙点点头道:“咱回去休假探亲几天,过年前还得赶回去嘞,就在东南的矿区。”
“俺们在东边最边口,那地方也有矿区,采铁矿的,都是官军俘虏在挖,最近倒是老有被释放的官军被分到俺们村,听说矿区都要被释放完了?要没人了?”
“是官军被释放完了,人倒是越来越多,都是红毛蛮,最近解放的。”士兵回道,他自己就是刚出击攻破了个红毛蛮村才休假的,现在他所在连队的出击半径越来越远,配属给他们的归化红毛蛮连队倒是增加到了两个连,都是完成归化教育的积极分子,只不过有近半都是半大的孩子。
“怪不得呢,俺就说着铁矿这么金贵,怎么能少了人手,那些红毛蛮咋样?听话不?”李坤好奇问道,他至今都没怎么接触过红毛蛮,在村子附近也都禁止红毛蛮出现,所以只能听民众军的老人们绘声绘色地讲那红毛蛮是多么矮小,多么地粗鲁,多么地愚蠢。
想到这儿,李坤不觉笑了出来,但看着对面士兵疑惑的眼神,他立马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止住了笑,顺了顺身上的衣袖,尴尬地看向别处。
士兵倒是没发觉他的心理活动,只一个劲地摇摇头道:“都是苦命人,道理讲通了也就听话了,不过难啊,现在成人归化营都划到咱们矿区了,每天一个时辰宣讲,然后劳动改造,可这一个时辰够个屁,话都说不利索。”
“咋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李坤好奇道,他以前是洛川县的,住在洛川大营小半年,也是知道红毛蛮归化营的存在,还有那些归化士兵,就是不怕死。
“以前呀,那些红毛蛮最起码半天干活半天宣讲,现在用矿需求越来越大,都改了,说是着重培养少年红毛蛮,成年红毛蛮以工矿改造为主,你看看吧,最近补充到咱连队里的都是那些孩子,挖个壕沟都挖不动,慢的很。”
现在李坤明白这士兵的抱怨从何而来了,感情是因为工矿抢了他们的兵源了,想起自己的两个小孙子,还天天不好好读书,净糊操蛋了。
李坤想到这,连忙一拍大腿,兴奋地问道:“队伍上现在招少年兵了?俺两个孙子都十几岁了,中不?”
“哪跟哪呀,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能参军,那些少年红毛蛮不一样,他们跟你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归化连可没这玩意,只有咱们才有。”士兵拍了拍战马一侧的步枪道。
“不是说人类平等吗?”
士兵瞥了李坤一眼,轻笑道:“那是咱们人类平等,这些红毛蛮可不是人类,等到他们做出贡献了,才能被划归人类户籍嘞,哪能来个啥就平等了?人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啥人都来,那岂不是太廉价了?”
“也就只有之前在大明那面死伤立功的红毛蛮的子女才有机会,就这,还得等他们通过汉语等级考试,思想政治考试才能正式入人类户籍,现在呀,都还是红毛蛮的小本本呢。”士兵想起在归化连中已经入籍的班长排长级别的少年们,咋了咂嘴感叹道:“真是幸运啊,老哥你可得催你孙子好好学习,他们下一代真是大有可为。”
李坤听他这话,有些云里雾里的,着实不大清楚,于是歪着头,好奇道:“怎么着?老弟有啥消息?”
“还能有啥消息,民众府下发通知你没看?着重培养年轻后备人才,咱们连的指导员才刚年满十九岁,升官快呀,看看俺,才是个班长,比不了比不了。”
士兵指着独轮车盖得严严实实的框问道:“这是啥?这么严实?”
“这两筐都是粪硝土,做火药的嘞,之前屯着的,主要数量太少,一直没送过去,这正好顺路,就一起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