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五条悟的试炼
咒术世界。
再度睁开双眼，楚阳脸上的惊慌恐惧早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冷峻的杀意。
墙壁上的咒灵大半个身子都贴到了楚阳的后背，双手更是死死地掐住了楚阳的肩膀。
“嘿嘿嘿……”
整个楼梯间都回荡着瘆人的笑声。
楚阳伸手抓住了咒灵的手掌，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一张极为丑陋的脸。
就像从四五个布娃娃脸上扯下来的五官，拼凑出来的一张脸。
怪异恐怖！
楚阳回头的瞬间，咒灵的嘴里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尖叫！
它敞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楚阳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
楚阳的身上冒出湛蓝色的雷光，同样发出刺耳的鸣叫。
咒灵一口咬中楚阳身上的雷遁之铠。
雷遁之铠下面还有一层武装色霸气。
咬的有多狠，受的伤就有多重！
咒灵的嘴里爆开一连串的血花，雷电顺着伤口不断往里面蔓延。
“啊啊啊啊！！！”
咒灵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但没过多久，叫声便衰弱下去。
楚阳身上的雷遁之铠消失。
他单手拎起这只奄奄一息的咒灵，打算给予最后的一击。
“阳君？”
楚阳低头，发现七海前辈正从下方的楼梯抬头仰视自己。
七海建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上面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楚阳挠了挠头，在心里默默盘算该如何解释。
“是我失算了，阳君，我还以为你是普通人……”
七海建人扶了一下眼镜，纵身一跃，跳到了楚阳面前，用刀砍中咒灵头部7:3的比例处。
下一秒，咒灵溃散。
整个楼梯间诡异的气息瞬间消失，楚阳终于能听到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
七海建人默默的看着楚阳。
“前辈，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你还敢动手？”
“它打我，我肯定要打它呀！”
“你小子……”
七海建人无语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莽的人，和楚阳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他非常确定之前楚阳身上没有半点咒力存在。
“在危机中捕捉到负面情绪里的咒力，下意识的运用出来了吗？”
这是七海建人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楚阳问道：“七海前辈，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海建人摇头道：“不行，我下班了。”
“你不是辞职了吗？”
“以咒术师的身份来说，我也下班了！”
“咒术师是什么？”
“是狗屎！”
“前辈，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我只能给你这个答案。”
这回轮到楚阳无语了，以往觉得七海建人这样吐槽公司和周围的环境很有趣，但现在看着多少有点讨人厌。
七海建人深吸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问道：“你有辞职的打算吗？”
楚阳点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所以，我才问你去哪家按摩店上班呀！”
七海建人再度深吸口气，气的眼皮直跳。
就连大阳穴附近也有一根青筋若隐若现……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被公司压榨坏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明天来我家，我带你去见个人。”
七海建人说完这句便直接走人，任由楚阳在他身后呼喊，他都没有回头。
“带我见谁都行，就是别让我去咒术高中上学，我特么都多少岁，不得让那些家伙笑话死……”
作为所有“自己”中唯一的成年人，咒术世界里的楚阳唯一的底线就是不当学生。
第二天一大早，楚阳就找到七海建人家里。
似乎是为了快点攒钱，七海建人住的地方非常廉价，一栋破旧不堪的公寓。
楚阳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正准备敲门，咔嚓一声，铁门打开。
“哈喽！”一个戴着眼罩，满头白发的男人，从门的另一边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的跟楚阳打招呼。
楚阳问道：“我应该没有走错，请问你是谁？”
白发男人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好啊，我是七海的男朋友！”
楚阳沉默了一下，遗憾的摇头道：“没想到七海前辈居然是这样的……”
“两个白痴！”七海建人忽然出现，一把拉开大门，鄙夷的看着楚阳和白发男。
“这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他叫五条悟，和我一样是咒术师，比狗屎好一点。”
七海建人扶了一下眼镜，然后看着楚阳说道：“进来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会给你解答的。”
楚阳点了点头，随即进屋，而五条悟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楚阳，似乎非常有兴趣。
“咒力的味道非常浓郁，而且还在不断增强，七海，他之前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作为拥有五条家百年一例的“六眼”咒术师，五条悟能直接分辨出对方的咒力情况。
这一特殊能力就像是火影世界中写轮眼和白眼的结合体。
“昨天之前，我还在公司加班，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情况，他以前就是个普通人类。”
七海建人语气坚决果断。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突然向楚阳出手，一拳轰向他的头颅。
楚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挡住了五条悟的拳头。
两个人的动作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结束。
七海建人面色一变。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收敛，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
为了测试楚阳的身体素质，刚才他特意中断了身上的【停止之力】，却没想到楚阳居然真的可以挡住他的攻击。
五条悟来了兴趣。
而楚阳挡住五条悟的拳头后，顺势使用鱼人空手道进行反击，他想抓住对方的手腕，却突然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
一股巨大的反弹力突然出现，楚阳猝不及防的被弹了出去。
他在空中猛然扭转腰身，凭借强悍的核心力量将身体调整过来，双脚踩在天花板上，用力一蹬，再次翻转过来，稳稳落地。
“哇，优秀的身体素质。”五条悟用夸张的语气喊道。
虽然刚才楚阳没有碰到他，但从【停止之力】的反馈，五条悟已经感受到了楚阳身上那股恐怖的力量。
“真是出色的反应速度，我见过的人类之中，大概只有一个可以跟你相提并论。”
五条悟啧啧称奇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他肉体上的强大，是以完全为零的咒力换来的，但你……”
“同时拥有极为强大咒力和身体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五条悟转头看向七海建人，乐呵呵的调侃道：“你怎么去普通公司上班都能遇见这种怪物？”
七海建人也没想到能从五条悟嘴里听到这种评价，看向楚阳的眼神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可是五条悟！
咒术界公认最强的咒术师！
当他用强大来评价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强大对其他人而言就是属于另一个次元。
“从刚才的交手，我已经可以确定你是个人类了。”五条悟歪着头，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感觉，咧嘴笑道：“接下来就可以放心的教导你一些常识了。”
楚阳点点头，非常自然的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面。
七海建人又扶了一下眼镜，“你还真是自来熟。”
楚阳撇嘴道：“前辈，别老是一副扣扣索索的样子嘛，你这样很难在四十岁之前筹够钱出国的。”
七海建人眉毛猛的抖了一下。
五条悟见状哈哈大笑道，“刚才我就想说，七海，撇开天赋不说，你的这个后辈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七海建人看着五条悟，漠然的说道：“从某种角度上看，你们两个在性格上确实有共通之处，有的时候跟狗屎一样恶心。”
说完，七海建人不给五条悟反驳的机会，推门走出房间，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公寓。
留下楚阳和五条悟面面相觑。
“咳咳。”五条悟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然后问道：“你对于咒术师有多少了解？”
楚阳茫然的摇摇头。
“看来的从头说起。”五条悟挠了挠头：“昨天袭击你的那个东西，你还有印象吧？”
楚阳点头，“我记得你们好像叫它咒灵，对吧？”
五条悟说道：“没错！大多数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会散发咒力，大量的咒力凝聚在一起就会变成咒灵。”
“特定对象负面情绪会产生特定的咒灵。”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无法看见咒灵，物理攻击对它无效，只有咒力对它有效。”
“无论是咒灵，还是咒力，都是诅咒的一种，此外，还有咒术、咒具、咒物等等。”
“咒术师就是负责处理诅咒的职业，祛除咒灵，或者毁灭某个对地区有着巨大影响的咒物。”
五条悟开始为楚阳详细的说明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孜孜不倦的样子还真有种人民教师的感觉。
听了半天，楚阳都快打瞌睡了，抬头问了一句，“这个行业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五条悟顿时陷入沉默，他感觉他之前说的那些，楚阳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这个问题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不过想到楚阳和七海是同一个公司出来的，五条悟马上又释然了。
“这个问题很很敏感吗？”见五条悟半天不说话，楚阳不好意思的干笑道。
没办法，穿越到这个世界当社畜的时间太长了，楚阳心里都有了后遗症，没有经济保障的工作，他根本不想沾边。
从这一点看，他和七海建人完全是同一类人。
“咒术师在评定等级后，会有底薪，最低级的咒术师底薪大概和普通公务员齐平。”
“但每完成一次任务，咒术师都会得到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奖金。”
“所以，活着的咒术师基本上都不缺钱。”
楚阳面色凝重的说道：“刚才的那些话里，好像只有活着是重点啊……”
“Bingo！”五条悟伸出双手指向楚阳，大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成为咒术师，不是每一个觉醒咒力的人都要当咒术师的。”
五条悟沉声道：“不过你觉醒咒力之后，咒灵会被你身上的咒力吸引，不管你走到哪里，身边的诅咒事件会越来越多。”
“刚开始你大概可以轻松解决，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肯定会出现难以想象的诅咒。”
楚阳说道：“说实话，我没从你的解释里面听到半点可以拒绝的余地，你要不就直接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打卡上班……”
“在成为专业的咒术师之前，像你这样拥有咒力的人，我建议应该去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里进修一下……”
“读书是吧？我不去！”
“额……是我的错觉吗？你看上去好像很抵触上学这件事。”
“废话，你又没参加过高考，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你知道我是熬过来的吗？换做是你，还想回去上学吗？”
“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建议……”
“那我不干了，管它诅咒来不来，反正到最后我就算死了，你们这帮咒术师还得来帮我擦屁股。”
楚阳坚决的态度，让五条悟话锋一转，“其实去咒术高专进修这件事也不是必要的，只要你通过我的试炼，我就让你跟着七海实习。”
楚阳皱眉道：“试炼？”
五条悟双手一摊，“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答应的话，那就没得谈了，要不是看你的天赋罕见，我不会给你这么多谈条件的余地。”
“当然，我也很欣赏你的性格，咒术高专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有趣的家伙。”
从五条悟的语气中，楚阳听出这应该就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于是点头同意。
他还是很难放弃这个危险但回报同样丰厚的职业。
半个小时过后。
五条悟将楚阳带到一个废弃的开发区，成片的烂尾楼矗立在楚阳面前。
明明是大早上，楚阳站在这里，却能感受到刺骨的阴寒。
“作为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的社畜，你应该明白像这样的烂尾楼背后埋藏了多少普通人的血泪。”
五条悟环顾四周，十分感慨，因为咒术师这个职业，他经常直面人性的丑陋和黑暗，见证许多的悲哀。
“憎恨、愤怒、后悔、贪婪……即使看不见，我都能感受到这里充斥的负面情绪。”
楚阳问道：“像这样的空间，最容易产生诅咒，对吗？”
五条悟自嘲的笑了笑，回答道：“没错，普通人的痛苦就是诅咒最好的养料。”
楚阳轻叹一声，“需要我做什么？”
五条悟解释道：“本来是打算让咒术高专的学生来清理这片区域的，现在这个任务归你了，只要你能顺利完成，奖金也是你的。”
楚阳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就走进这片隐藏在城市里的废墟。
注视着他的背影，五条悟有些期待。
既然是打算让咒术高专学生完成的任务，那难度等级不会太高。
诅咒或咒灵的等级与咒术师评级相同，通常由最低的四级开始依次提高。
四级、三级、二级、一级、特级。
其中二级和一级晋升前，还存在准二级和准一级。
看似只有五个等级，对咒术师而言，实际上却有七个等级。
烂尾楼区域经过评级，不会出现超过四级的咒灵，所以被五条悟用来测试楚阳的实战能力。
退一步说，五条悟在这里，出现什么等级的咒灵都不会威胁到楚阳的安全。
这片区域的咒力就像一团朦胧的雾，风一吹就是四散开来，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楚阳不好通过咒力去锁定诅咒的位置。
他只能随意的在里面逛着。
前面的楼房结构大多数都是完整的，是那种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入住的程度。
可是越往里面，破损的混凝土，裸露的钢筋，塌陷的房顶，比比皆是。
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叮叮当当~~~
一节钢管突然从楚阳的头顶掉了下来，被他一把拽住，拿在手里揉捏，硬生生给捏成一个不规则的球状物。
然后楚阳像丢废纸团一样，把它丢了出去。
咚！！！
钢球落地的瞬间，楚阳抬头身旁这栋烂尾楼的3楼窗口，那里站着一道灰蒙蒙的人影。
“幽灵？我还以为是诅咒呢……”
“看样子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跳楼了，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弄点小动静，吓吓人，该说他可怜还是可悲呢？”
楚阳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快步离开这片区域，这种他一拳就能消灭的幽灵，放任不管也很难成长为诅咒。
这附近人迹罕至，无法源源不断的产生负面情绪，给它提供成长的咒力。
远处，观察到这一幕的五条悟，突然笑了，与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笑不同，此刻的他，笑容温暖。
“心肠还不错，也难怪七海会这么照顾他。”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希望他以后能一直保护好心里的善意，别像那个家伙一样……”
不知不觉，楚阳走到了烂尾楼最后一片区域。
楚阳环视四周，周围连烂尾楼都没有，只剩下破败不堪的施工现场。
已经中断的施工说明了当时资金链完全断裂的惨况。
施工现场的中心，一个时刻散发不祥气息的咒灵不断徘徊，它的手里拿着工程图，嘴巴在不停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失败呢？”
“这么好的项目怎么可能失败呢？”
“不可能的……”
楚阳见状，立刻联想到公司里那位形销骨立的经理，眼里充满同情。
钱都让老板赚了，罪都让打工人受了。
“安息吧。”
楚阳缓缓走上前。
咒灵忽然停下，嘴巴也不再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
它猛然回头，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楚阳，眼眶深处不断往外冒着黑色雾气。
好似在哭。
下一秒，咒灵发疯般的奔向楚阳，每跨出一步，它的身形就猛然暴涨一分。
顷刻间，长得像经理一样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怪物！
咒灵宽厚的肩胛骨猛然爆开几个血洞，从里面延伸出一些血肉组织，迅速成长为四条粗壮的手臂。
楚阳停下脚步，脸上的同情烟消云散，有些烦躁的说道：“就不能乖乖的等死吗？”
眼下五条悟在看着他，楚阳也不好全力施展，至少像木遁这样的忍术是不适合拿出来对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