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燃国大公主喜欢把敌人的头颅挂在马身上的做法略显肆意了些,不过,在她的立场上,这么做最能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倒也不算出格。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对敌人讲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依着燃国大公主的成长经历,但凡她柔软一分,早被吞吃干净了,哪里还有今天?
使臣团同样注意到了挂在马上的那几颗明显是刚砍下来不久的人头,一个个噤若寒蝉,默默的低下了头,生怕对上大公主的视线。
唉,这燃国大公主真是一如既往的凶残,这次不知又是谁触犯了她,要被她这么一路挂着赶路。
着急赶路的燃国大公主半个眼神都不想给站在道路两侧的人,却在无意中扫到了李小寂的时候停顿了下,好奇怪的人。
身下的马儿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跟在它身后的马儿也同时放缓了节奏,都不用身上的士兵提醒。
冷不丁对上大公主视线的李小寂不由得站直身体,难道她仅凭一眼便看出了他脸上的伪装,这么厉害的吗?
但不等李小寂做出反应,大公主便收回了视线,调整着马儿的步伐,领着她的人继续向前,她可没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孟国的。
是的,大公主认出了这些人,不就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孟国使臣团么?
想也知道这些人完成了出使任务,要回国了,不管队伍里多了人还是少了人,亦不管这多出来的是什么路数,都是孟国的麻烦。
听着窗外如雷轰鸣的马蹄声的南衣本不想掀开窗帘,省得吃一嘴尘土,但却鬼使神差的在大公主夹紧马腹预备加速的刹那探出了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衣愣住了,怎么又是她,真是冤家路窄!
相比柳眉倒竖,反应强烈的南衣,燃国大公主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对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有些貌美的路人罢了。
却不知在她骑马远离后,南衣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身体止不住的发冷,眼里透着一丝惶恐,更透着难言的怒气。
自己竟然又一次被燃国大公主吓到了,对方的眼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那么的可怕,好像随时都能将她剥皮拆骨一般。
且南衣看到了那些似乎还在滴血的头颅,那一个个死状恐怖的狰狞样,让她无法承受,胃里一阵翻滚。
尤其是那颗最靠近她的头颅,她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恶臭的血腥味及听到其临死前不甘的怒吼。
若说之前的那一次交集仅是南衣被燃国大公主身上的气势吓到的话,这次便是更直观的体验到了对方的恐怖。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出将人首挂在马身上招摇过市的行为?
这位所谓的公主是吃人的恶鬼么,唯有恶鬼才会以人肉为食,但凡有点人性,都会对同类的血肉避而远之,可对方却拿来炫耀。
越想越害怕的南衣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燃烧得极旺的怒火,怒火似乎烧掉了她的恐惧,让她恢复了几分精神。
而这份怒火既有南衣屡次被燃国大公主压制时无能为力的不甘,也有对她自己不争气的表现的生气。
“可恶,我为什么要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吓到,不就是几颗头颅吗,我也,我也可以拿来当球踢的,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