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辽国公府和辽东巡抚衙门都已经公开辟谣说这是子虚乌有。
孙承宗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情上报,毕竟没有啥证据,若是自己说出来只会将陛下推到两难的境地。
他不表态又不行,但是朝廷向辽东宣布讨逆这将会引起一场大的浩劫,朝廷的军队根本就打不过辽东军。
他的目的是让陛下注意到李献忠的动作,产生警惕,而并非是直接挑起朝廷同辽东的战争。
孙承宗说道:“辽国公在分别在察罕浩特城、归化城、九原城三地驻军,并令人在河套平原兴建朔方城。看样子他是想要驻军漠南,并且实际控制阴山河套地区。”
朱由校说道:“我洪武永乐皇帝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他李献忠可以做到?”
“就凭他辽东一隅之地,民不过三百万,田不足5万顷,除了养活辽东的十万大军,还有余力实控漠南?”
其实不止是朱由校,就连孙承宗也搞不明白。
按照他们此前的估算,辽东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的军队和人口。
可李献忠如今不但没有横征暴敛,还能出击漠南,每年向朝廷上交大量的铜矿。
孙承宗说道:“据说林丹汗的察罕浩特城藏有许多珠宝,想必辽国公应该是缴获颇多。不过河套距离辽东数千里之遥,长期供养肯定是难以为继的。”
“李献忠此举是在消耗辽东有限的财力同兵力,赢了面子,输了里子,实在是不可取!”
听到孙承宗这么说,朱由校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他说道:“话虽如此,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李献忠已经有不臣之心了,朝廷还是不得不防啊!”
“既然他李献忠都能驻军漠南了,朕有何不能编练新军的。”
“传朕的旨意,从内帑中拨银200万两,即刻扩招3万羽林营,并配备最好的装备。传令九边各镇随时注意草原上的动向。”
说完这一切后,朱由校再也支撑不住了,昏厥了过去。
幸亏王化贞早就在殿外候着了。
说实话王神医也正是倒霉,自己已经多次警告,陛下的龙体不能受刺激了,结果这孙阁老不听劝啊!
他倒是表了忠心,又把陛下往鬼门关前推了一把!
当然这次陛下受刺激并不是主因。
主要还是几个月前魏公公给陛下服用了一次春药。
“九千岁”知道陛下已经无法让嫔妃怀孕了,决定冒险让任皇贵妃假孕。
他已经让客氏物色了十几个孕妇了,到时候再找几个孕妇在宫中备着,谁诞下了男婴就冒充是皇子。
可想要假孕也没有这么容易的,陛下何时宠幸那都是有记录的,最起码伱要有被陛下宠幸过的记录吧。
天启皇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嫔妃了。
最后魏忠贤只能让人给陛下下春药,然后安排任皇贵妃前去侍寝。
就陛下这身体状况哪里还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自己只是神医,不是神仙?
经过这二位一折腾,原本还说能有两年的寿数,如今有没有两个月都不好说了。
很快王化贞就私下对魏忠贤说道:“启禀九千岁,如今陛下的情况很不好,恐怕只有两三个月的寿术了?”
听完王神医的话,魏忠贤也是愣在了当场。
尽管他知道给陛下服用春药的风险很大,不过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夸张。
上个月任皇贵妃才爆出怀了“龙嗣”,要是陛下两个月后就加驾崩了,这皇子怎么赶也赶不出来。
他说道:“有没有办法给陛下续命,咱家这就去找最好的千年人参?”
王化贞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受补了,再用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不然随时都有驾崩的风险!”
于是他借口陛下被孙承宗刺激导致病情加重,禁止孙承宗再私自入宫,除非有陛下的召见。
并直接将这位孙首辅赶出了宫。
除了孙承宗,信王朱由校也是一个大麻烦。
于是魏忠贤找到了自己的同党,司礼监掌印王体乾。
他说道:“信王那边还老实吗?”
王体乾说道:“放心吧,信王那里有王承恩盯着。自从搬到了信王府,就没有大臣前去同信王走动。只有皇后张嫣派人将信王在宫中的旧物送了过去。”
“信王也就每天在王府看看书,偶尔会在王妃的陪同下去逛逛集市。”
魏忠贤说道:“上次听王承恩说信王嫌王府住不惯,想要就任外藩,可有此事?”
王体乾说道:“确有此事,信王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
自己曾经有意无意提起过让信王就藩的事,可是陛下总是不接话。
看来如今也只有让信王自己上书要求就藩了。
王承恩自小进宫,在朱由检五岁的时候就被东厂安排到了他的身边负责监视。
此前在勖勤宫的时候朱由检最信任的太监是曹化淳,王承恩也只是曹化淳手下的一个跟班。
不过之后曹化淳受到王安的牵连被赶到了南京。
王承恩便逐渐受到了信王朱由校的赏识、提拔,变成了信王府的管事太监。
王承恩从小看着朱由检长大,也对这位信王爷产生了感情,他从心底是希望信王朱由检继承大统的。
自己虽然在宫中的资历也不浅了,算得上是司礼监掌印王体乾的心腹之一。
但即使他帮着魏忠贤等人将信王赶出京城就藩,也无非是收到一些赏赐,还得跟着信王就藩,继续监视。
但是如果他帮助朱由检登上皇位,自己的处境则会完全不同。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会站在朱由检这边的。
他传送的情报也都是尽量替朱由检说话。
不过他很清楚以东厂的行事风格,信王府中绝对不止他一个奸细。
所以他很早就派多尔衮留意府中的太监。
多尔衮虽然得到信王的赏识,但是他出场就得罪了魏公公的心腹,而且他这种行事作风不可能是东厂培养出来的。
所以王承恩将这见事情交给了多尔衮。
经过多方调查之后他们发现府中的膳监王文顷有重大嫌疑。
很快二人就将王文顷偷偷押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面对二人的指责,王文顷百般抵赖。
最后王承恩一把扒开了王文顷的上衣,指着他右臂上的纹身说道:“不错啊,爬的挺快,入府才没有几年就已经混到了小龙辈。”
最终王文顷只得全盘招认,自己是东厂派来监视信王的。
朱由检大感意外,最终还是饶了他一命,让多尔衮将他押到柴房看管。
此时王承恩说道:“奴婢也是东厂派来监视王爷的。”
其实朱由检已经不意外了,如果王承恩不是他的同伙,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纹身的事情。
他说道:“‘九千岁’有啥指示还请王公公直说吧?”
王承恩说道:“如今陛下病重,魏阉一心想让王爷就藩,但是陛下不允,魏阉想让王爷自己上书请求就藩。”
朱由检冷冷地说道:“要是本王不从呢,王公公会杀了本王?”
王承恩说道:“奴婢早就心向王爷了,不然您与皇后娘娘私通这么多回,魏阉这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奴婢猜测,目前陛下肯定已经被魏阉控制起来了。所以无论是您还是皇后娘娘想要见到陛下都不容易,这次上书是一个机会。”
“以陛下对王爷的感情,无论是否应允就藩,都应该会召见王爷,只有见到了陛下,王爷才有机会啊!”
此前皇嫂也带话,要求自己一定要顺从魏忠贤,想办法见到皇兄。
最终朱由检听从了王承恩的建议,上书自己的皇兄请求就藩。
为表自己的诚意,朱由检一连上书了三次。
终于过了一段日子,魏忠贤的心腹太监李永贞前来传旨,陛下宣信王入宫。
虽然王承恩一路伺候着朱由检,但李永贞此时在身旁,王承恩根本就不能给信王任何提示。
以魏阉的狡猾,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让信王见到陛下,恐怕还有试探。
若是朱由检不能通过考验,恐怕会命悬一线,但此刻他已经帮不上忙了,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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