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他们是从南高峰的另外一边下的。
途中经过了几户农民的房子,还经过一片矮树林,在一棵大樟树下,同行的有人朝樟树拜着,叫它爷爷。大家都笑,这家伙认真地说,这樟树真的是他爷爷,他爸爸小时候身体不好,就到这里,认了这棵樟树当干爹,后来身体就好了。
樟树很粗,方言他们五个人手牵手合抱,才能把它围抱起来,樟树里面是空心的,还有一个一人高的树洞可以走进去,里面可以站下六七个人,站在里面抬头看,可以看到头顶的树冠,和枝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的蓝天。
那天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方言觉得浑身发痒,翻来覆去难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一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身上全是红斑,整个脸肿得就像一个猪头。
当天还要发货,方言连医院都来不及去,就这样像个猪八戒一样去了厂里,看到他的人都哈哈大笑,一问,有人才告诉他,原来他们昨天经过的那片矮树林,是一片漆树,他是被漆叮去了。
方言问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知道的人告诉他,其他的人小时候就被漆树叮过,梅城四周的山上,到处都是漆树,哪个梅城人上山砍柴或者拔笋,学校里组织采橡子,没有被漆叮过,被漆叮过一次,就有了免疫力,下次不会再被叮。
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连医院都不用去的。大家安慰他。
还有人和他说,你要想好得快,可以把自己的尿,涂在脸上和身上。方言终于没敢试。
当天的货发掉,方言坐下午四点多的班车,就这样顶着一个猪头回杭城,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
徐爱莲看到他大吃一惊,和虞姨两个,马上把他送去三院挂急诊,医生检查之后说,他这个就是生漆过敏,打了抗过敏的针,又配了药,这才回家。
回到家里,已经是小伙子的方言,硬是被徐爱莲逼得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裤子。开始的时候,方言害羞,不肯脱,徐爱莲和他说,你怕什么难为情,你身上哪个地方,妈妈没有看过摸过,快点脱。
方言赤裸着站在徐爱莲面前,徐爱莲用药棉沾了药膏,把他全身上下的红肿处都擦了一遍,药膏擦上去凉凉的,方言这才感觉身上不痒了,缓过了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方言洗完澡,自己走进徐爱莲的房间,乖乖地把衣裤都脱了,让徐爱莲给他擦药膏,擦好之后,徐爱莲还用扇子给他扇着,好让他身上的药膏快点干,干了才能穿衣服。
她不敢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方言光着身子,本身又已经过敏,她怕方言感冒了。
过了一个多星期,方言身上的红肿才完全消退。
方言坐在那里,想到了徐爱莲,他的眼眶就湿润了。
方言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小钰,方言接了起来。
小钰在电话里大叫:“大叔,你死哪里去了,菜都烧好了,你还没有回来,你想饿死我们?”
方言怔了怔,这才发现天有些阴了,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他赶紧回小钰:
“马上马上,我就在边上,马上回来,几分钟。”
谢谢娃娃锡兵、断背的山、从上往下排第三、星海书虫1977、日日翻书、半夜三点多、一上一下两条鱼的打赏!谢谢娃娃锡兵、尘缘难尽、Qdragon的月票!谢谢所有的推荐票和阅读!祝大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