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从犯罪侧写中醒过神,“如梅邵这般穷凶极恶之人毕竟是少数,能让食客抢刀就杀的,必定事出有因。”
赵柏佩服的点点头,“是啊,没人无缘无故杀人,必是此人该杀。”
裴景宁放下手中文档,不经意般扫了眼赵柏,看向叶芝,“秦大川在一百里之外的山庙里。”
“大人,你的意思是……”叶芝双眼发亮。
“这要等去了才能知道。”
叶芝拱手,“大人,属下马上就出城。”
“嗯。”
滕冲等人也拱手告退。
裴景宁眉角一动。
赵柏眸光一束,又几不可见的松开。
白朗没好气的翻白眼,“叶大人……”
叶芝被叫住,“大人……”不解。
白郎替他家爷问道,“叶大人准备骑小毛驴去?”
叶芝顿住脚的另一个原因,“我准备去赵大人的车马行租一辆马车。”
赵柏嘴角翘起。
白朗阴阳怪调:“租完后到大理寺报冲,是吧。”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不会叫她贴钱办案吧!叶芝皱眉,怪不得大理寺里有这么多悬案,合着大魏朝穷的只能让穷凶极恶之人逍遥法外?
裴景宁负手步出公务房。
哦,原来刚才这么没规矩,都没等大佬先行,叶芝后知后觉,心虚的赶紧朝边退了退。
出了门,裴大佬停住脚步。
叶芝心道,老大肯定有话嘱咐,连忙抬起一张笑脸,“大人……”
裴大佬眉头一凝,“还不走,等什么?”
“……”不是鼓励的话,咋还被训了一顿呢?难道真要贴钱办案?叶芝心疼了几秒,算了,案子都办到这份上了,眼看就要结案,为正义破费几两,值!
三步并两步,赶紧出了公务房,走到裴大佬身后,准备等他离开就小跑。
结果,少卿大人走的方向跟他们一样,都是往大门,裴大人这是要下值了?
大人想啥时下值就啥时下值,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没资格过问,叶芝只好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
若大的公务房,瞬间变得空荡荡,赵柏一步一步,坐回工位,眸光幽幽,那还有叶芝他们在时的热闹。
门口,叶芝小声对腾冲道,“你马快,赶紧先帮我们租辆车。”
滕冲点头,只等裴少卿离开就上马办事。
裴景宁上了马车,白朗揭着帘子,“叶大人,请吧——”
叶芝惊讶,“大人也去?”
白朗都懒得回他,勾引上了爷,还装清高,都什么人哪!
叶芝走到马车前,“大人,一百多里,今天晚上可回不了京城……”可要住外面的。
“上车。”裴大人惜字如金。
“……”办案不仅有公费马车,而且还是顶头上司的豪华马车,叶芝应当高兴雀跃才是,为何会心虚虚呢!
不自觉的看向滕冲等人。
滕冲挠了挠耳鬓,一次二次……少卿大人不是亲自接叶小弟,就是亲自为叶小弟挡刀,就算再迟顿,他也觉察到了什么。
裴少卿二十有三还没成婚,更没订亲对象,难不成他也是个断……袖?想到这里,滕冲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叶芝拉跑,赶紧离这个皇亲国戚远远的。
想到‘皇亲国戚’四个字,滕冲升起的一鼓气突然就熄火了,这那是他惹得起的,脑袋一耷,怂了。
古代一百多里地还挺消耗时间的,叶芝开始时正襟危坐,一言不发,敌不动,我不动,马车晃着晃着,她晃睡着了。
那个被她想作‘敌’的裴大人,转头,垂眼,看向自己的肩膀,如临大敌的小弱鸡,口流哈喇子,睡的那叫一个香。
他暗哼,不识好歹的……
京城外的路越来越不平,摇摇晃晃,睡眠中的叶芝本能的伸手扯住了某‘敌’的衣裳,以保持平衡。
裴景宁一手扶着她脑袋,一边闭目养神,也似睡着了。
小庙里,秦大川扮做离京小商贩,包袱里‘藏着’两个‘古董’,以遇人打劫受伤逃命进了小山庙,在小山庙里养伤一天一夜了。
乍一看,这座小庙与一般寺庙没什么不一样,可是细看之下,发现小沙弥的袍服跟普通的寺庙不一样,住持也跟普通僧人不一样。
坐在天井台阶上,他装着好奇的问:“这袍服不似我见过的和尚袍,小师傅你们是……”
小师傅望了眼他身后,屋内桌上放着那个藏宝的包袱,眼中贪婪一闪而过,故意放下摆帚,行了教礼,“施主还真是仔细,我们的确不是中原和尚,我们来自西域。”
“原来如此!”
小师傅笑里藏奸,弯腰拿扫帚,心道,告诉你怎么样?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了。
深夜来临,秦大川悄悄摸到后面那座谁也不让进的小院,他没注意到小院连一个看守都没,他摸着小道轻手轻脚左一道右一拐进了小院最深处,轻轻推开门。
光线耀眼而来,秦大川下意识闭了一下眼,适应后才睁眼,定睛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老天爷……”他还没来得及捂嘴。
台案正前方,坐着个花头和尚,一脸奸笑,“施主,好看么?”
秦大人川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转身原路退回,门嚯嗵一声关上了。
“既然来了,这头就留下吧!”
秦大川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绑住了:“你们这些恶徒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