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宁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中的狠厉望过去。
马仲冬笑容僵硬,捶手道:“刚巧碰到破案如神的叶大人,好奇问了他几句,打扰了,马某人先告退。”转身,灰溜溜的闪进了夜色中。
叶芝转头,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没钱就不要请客呀,打脸充胖子。
裴景宁低头,“吃饱了?”
叶芝点点头,“大人,你呢?”她都没看到他动几筷子,这话纯粹就是没话找话。
不知为何,突然二人就没话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二人之间流淌。
冷风穿廊而过。
“阿切!”叶芝冻得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的笑道,“大人,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
又不让她骑马?那送她大马干什么?
“上下值用不上?”
大佬咋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叶芝不好意思的笑。
好吧,晚上冷,坐马车还暖和呢,不坐白不坐。
叶芝要去跟大伙道别,被裴景宁拉走了,“白朗会去说。”
叶芝看看胳膊上的手,“大人……”那也不需要扯扯扯扯吧。
裴景宁松了手,双手负后,大步而行。
叶芝小跑跟上,裴少卿不是今天晚上才奇怪,但这个机会难得,她开口道,“大人……”
“嗯?”裴大人步速没变。
叶芝还必须小跑,“我……是个男的。”
“我知道。”顺嘴接过话,裴景宁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目含深意的反问,“你不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这是什么话?叶芝就差白眼,大哥有没有搞错,是我在提醒你,我是个男的,你目光不要粘粘乎乎的,本姑娘不搞断袖。
这什么眼神?裴景宁在叶芝目光中竟看到了嫌弃,她居然嫌弃他?
冷风吹来,裴景宁冷眼,嘴角微垂,属于他的,那些早就消失不见的上位者的冷漠倨傲再次呈现在叶芝面前。
转身,某人绝尘而去。
“……”有什么不对。
但这才是正常的大理寺裴少卿啊!
叶芝鼓鼓嘴,上位者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得了,温暖的马车没得噌了,她摇摇头,这才是上级与下级应有的样子嘛。
可为何……心田深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愁怅呢?
可真奇怪!
太晚了,她得回家了,陡然冒出的心绪被叶芝抛了去。
沁芳郡主案,传闻裴少卿抄了很多钱,但这个案子只吃了顿庆功宴,什么赏赐都没有。
赵柏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他问,“昨天晚上你怎么先离开了?”
叶芝能说被某人拉走的嘛,不能,只好借口,“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就……早回家了。”
赵柏说:“不舒服还骑马,早知道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实际上他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套他的话。
“骑马快,多谢赵大人。”
听到这话,赵柏莫名一松,笑容真挚,“马上就要冬天了,准备一直骑马?”
滕冲步入公务房,“我一年到头都骑马,有什么关系,男人嘛,总要经历风吹雨打。”
叶芝朝他竖大拇指,“说的好。”
赵柏指着二人无可奈何的笑道,“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哈哈……”
滕叶二人被他的话逗笑了。
公务房里一片欢笑。
某人路过,听到笑声,脸色沉沉,白朗吓得侧身挡在主人身侧,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传出的笑声似的。
姓叶的果然是个惹事精,真烦人。
“滕大哥,外面有案子?”滕冲喝完水,叶芝看向一脸有事的模样。
他点头,“嗯,东城三家巷那边发现一双尸体。”
“怎么发现的?”
滕冲简单的描述了一双尸体发现的过程。
王姓一对小夫妻最近老是闻到一股臭味,以为家里有死老鼠,便把家里家外都打扫了一遍,可还是有臭味,便问左邻右舍。
左边邻居也闻到了,但没王姓小夫妻闻到的那么重,他们便又到右侧,可是右侧这户敲了很久都没人应,但是臭味很浓重,他们猜测臭味可能就是从这家传出来的。
他们敲门引来了其它邻居,大家纷纷猜测可能是阿狗阿猫没人管死在院子里了,由于这条巷子大部分是租客,于是熟悉这段的人提醒,“要不找房东打开门看看吧。”
没一会,房东来了,打开门,果然看到了一条死去多时的狗,房东花了五十文让人处理掉,处理完了,他问周围人,“租我房子的人到哪里去了,你们看到没?”
周围人都摇头,其中有人说道,“怕是有大半个月没看到人了。”
“难道他们不租房离开京城了?”房东把一进一出小院检查了一遍,发现租客的东西都在,但都落了灰尘,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死狗清理后,准备离开的人们发现这个院子还是很臭,“怎么回事?”
房东寻着臭气找过去,进院门两侧沿墙边各有一畦绿植,那臭味好像来自芭蕉树底下,皱皱眉,预感不好,再次花钱雇人挖开花畦泥土。
“挖到半腿深,竟挖到了被捆绑的尸体,而且不是一具,是头尾相互交叠的两具男尸。”滕冲说,“面目腐败,辨不出长相。”
叶芝问:“严仵作去了吗?”
滕冲说,“正在收拾家伙,我是来叫你们的。”
赵柏一听‘叫你们’,笑容洋溢。
又有案子了,杨福全高举手中东西,“我们也带全家伙了,走。”
叶氏小团体又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