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芝与滕冲、张进等人一起几乎查遍了三元巷的角角落落,甚至都查到三元巷亲戚朋友身上,一共查了有犯罪前科、小偷小摸之人近十个。
裴驸马面带微笑,一副聚精会神倾听的样子。
街坊大娘说:“大概三年前,老二、老三突然说要出去讨生活,以后大家就没见过老二老三,直到今年端午节,老三回来了,但没见老二,街坊邻居问老三,说‘你家老二呢?’老三就回老二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以后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了。”
“不敢不敢……”八尺大汉吓得避到一边。
过了两天,裴景宁没应酬回来吃饭,又被裴附马逮住,他问,“半腐干尸案查的怎么样?”
又三秒后,她笑一下点头:“是的,驸马爷,一具无名男尸在地窖中不知躺了三年还是五年,且地窖并不是案发现场,一无容貌可辨别,二无路引凭证可证身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找出杀他的凶手,这案子就像大海捞针。”
实际上并不是时间停止,但她静静的望了中年美大叔足足十秒: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可打听,裴驸马身为顶流圈层人物会不懂这个道理?
叶芝……
“为何这么猜?”
果然是女扮男装过的小娘子,一句话两个意思:既提醒门牙案成为悬案并不是个例,又说出这个案子这么难查,怪不了她。
裴附马一愣:“不是说大理寺裴少卿不管大小案都会亲自下场过问的吗?”
裴驸马没忍住:“我打听了,你进大理寺后,只要接手的案子还没有没破过的。”
他要是想知道,要通过陆寺丞,官职汇报都是一级一级来的。
“这件案子难吗?”裴驸马似长辈般闲话家常。
作为驸马爷,裴茂源是等着别人来走动的那个上层,所以他比较悠闲,经常逮住儿子问,“你们大理寺那个半腐干尸案怎么样了?死者身份查出来了吗?”
那还真是可惜了!
宁安公主绝没想到谪仙般的儿子被人拒绝了。
“一辈子不回京城?”
她的是犯罪侧写,是根据犯罪活动、心理、行为写出的犯罪凶手特征,可不是讲故事。
裴驸马摆摆手,“我问叶芝手里的案子。”
叶芝转头语气幽幽,“滕大哥……”
第一次问时,裴景宁很诧异,以为他老子问错了,纠正道,“文超的案子我让陆寺丞抓紧了,不过缺乏证据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找出凶手。”
叶芝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娘子,裴驸马的神情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微笑回道:“是的,驸马爷。”
裴景宁沉默了。
“案发现场、死者尸格基本没有线索,现在正在查贵侄的社会关系,如果能有突破,应当不会成为悬案。”
谢了大娘后,叶芝他们又去调查第二个姓平的,平家有三兄弟,老大近四十,老二三十多,还有个近三十岁的老三。
回来的路上,滕冲说:“我怎么觉得巷口大婶、街坊大娘这套说辞这么熟悉呢?”
“是不是真的,明天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正等着呢!
叶芝现在在宁安公主这里是重点对象,当他夫君一提到时,她就注意到了,静静的听父子二人对话。
叶芝差点中了驸马爷的圈套,幸好她反应快,“不一定。”
儿子异样,裴驸马没注意到,他在想,如果叶芝连三五年的半腐干尸都能找出凶手,那凭什么被杀一个月的侄子找不出凶手。
裴驸马:……
叶芝:“……”
他们重点走访了这些人,一一调查了他们的社会关系,有两个比较可疑,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李某,据说三年前经常和一个差不多岁数的男子一道去赌场赌钱,一道回来吃酒吹大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个人去赌场一个人打酒回来喝。
天色已晚,众人收工。
不对哇……不对哇……从江南回来那天还神采飞扬一副连得罪圣上都没放在心上的蓬勃劲,咋就突然焉了呢?
“老三回来时,有人看到他包袱里有大银锭子,老二长得比老大、老三二人俊俏,估计真有人相中他做上门女婿,兄弟二人拿了人家钱逃回京城,在回来的路上分钱不均,心狠手辣的老三为了独吞银子把亲哥哥推进了河里。”
三兄弟为了争父亲留下的杂货铺子,从年轻时就一直吵吵打打。
滕冲突然感觉后背一凉,连连摆手,“叶小弟,这话可不是我讲的呀,你可不要揍我……”
叶芝:……
裴景宁差点被老父堵的哑口无言,但能坐上少卿之位的人又怎么会被轻易堵住呢?
他说:“那是刚进大理寺,要想做好大理少卿当然要亲历亲为,要不然怎么当好这个官。”
裴驸马:……儿子说的有道理。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宁安公主看向白朗。
白朗一哆嗦:他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