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叶芝抿了下嘴,“秦叔……”
滕冲他们往边上站了站,露出了秦大川。
他说:“我打听了刘府老人,说是十几年前,刘大人在家乡任主薄上元节时,家里的嫡长女落水死了,这个算不算?”
叶芝问:“赵大人,像这种落水死了的孩子,规定要登记在官府档案里吗?”
赵柏道:“按道理要的。”
“那你调到文档里没有,是吧。”
赵柏点头,“这个会对案子产生影响吗?”
叶芝道,“现在不知道。”她低头翻杨碟儿的生平简历。
赵柏在边上解释:“杨碟儿官碟上记载,说她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被人贩子拐卖的,等她有记忆时,差不多六岁了,就已经被杨州专门培养瘦马的富商买回家了,我让人帮查了那个富商买人的记录,上面只有牙人提供的简单线索,说是杨碟儿卖到杨州时说的方言是淮河一带的。”
淮河?
叶芝抬头,“楚州也是淮河流域的吧?”
“是。”赵柏问,“你怀疑刘大人家的女儿不是落水死的?”
“是不是落水死的,就要先弄明白,一个主薄的嫡女,在地方上也是官家小娘子,怎么会在水边,就算在水边没人看护吗?当年上元节发生了什么,会让嫡长女落水而死。”
叶芝转头问秦大川,“叔,有没有人说,孩子落水时几岁?”
“三岁不到。”
“这么小?”
“是。”
叶芝咝了声,“如果不是人,一个官家小娘子不可能接触到河边,更不会淹水,秦叔,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好。”
她继续看杨碟儿的生平。
赵柏不知不觉挪到了叶芝身边,跟她一起看杨碟儿的资料,“三年前被外放回京的官员带到京城,开始纳在家里做小妾,当家主母容下不她,便趁丈夫不在家时把她卖到了天香楼。”
从小被卖,还被当瘦马养,好不容易找到个归宿,又被卖到妓院,一个女子短短的一生,这么不幸、这么苦楚,听的人心里不滋味。
叶芝问滕冲,“丫头婆子对她的评价怎么样?”
“性格温和,有才艺,不苛待人,挺不错的。”
好人却没有好报。
叶芝吁口气:“这件案子有些复杂。”
滕冲听的一愣,他从没听叶芝说过案子不好办,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复杂’二字。
“哪里复杂了?”他问,“难道因为天香楼是权贵办的,你不好办?”
叶芝摇头,“不是。”
“那是为何?”滕冲觉得奇怪。
从他认识叶芝以来,发现一个现象,一旦涉及到权贵或是朝庭的案子,她会很巧妙的避开,只办她能办的部分,这也是他佩服她的很大一部分。
她说不是权贵,那难办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