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沉思,一路到公务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杨蝶儿与凶手之间有恩怨,然后天香楼的人利用了这个恩怨?”
叶芝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赵柏的说话。
赵柏又有些不明白:“叶大人的意思是天香楼借凶手之手杀了杨蝶儿?”
“嗯,差不多。”
差不多?
赵柏又反问,“杨蝶儿不过是个妓女,如果天香楼对她不满,大可把她卖了,或是暗暗整死,大可不必杀在楼子里,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不似天香楼的作风。”
一个案子,就需要人提出反驳、辨证,案子的脉落会越辨越清晰。
叶芝反问赵柏,“或许杨蝶儿得了意外之财没上交呢,也或许杨蝶儿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东西,再或者,也许是天香楼想借她的手杀凶手反被凶手杀了呢?”
竟有这么多可能。
“那叶弟,你目前认为那种可能最大?”
叶芝戛然而止,“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失踪的丫头,还有那两个不知所踪的北方商人。”
她分明知道了什么,却不肯说,赵柏很识趣的一笑,闭上了嘴。
一直到天晚下值,腾冲张进等人都没有回到大理寺,看来不管是丫头还是北方商人都没有找到。
叶芝牵着马出了大理寺,正想着要不要去趟天香楼,裴大人的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明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过去一天了,叶芝却觉得好像只过去了半个时辰,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以成婚为目的而谈恋爱的少卿大人。
叶芝心道,她只想谈个恋爱的,她与他没可能吧!
现在怎么办?
夕阳西下,霞光万丈,一切都被笼罩在晚风中,如梦似幻。
“天香楼的案子怎么样了?”
下值的人太多,裴景宁揭开帘子根本不需要找借口,现成的案子。
叶芝这下不能装傻了,只好把绳给了小全子,快走几步到了少卿大人骄帘前,“回大人,那个失踪的丫头是个关键人物,要是能找到她,也许就知杨蝶儿是怎么死的了。”
“这件案子对户部影响很不好,圣上让尽快结案,赶紧上来说说具体的细节。”
“……”叶芝很想拒绝,可大理寺门口人来人往,她还真没办法让少卿大人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二人却都沉默,一个也没开口说话。
马车嘚嘚行驶在大街上,傍晚的街市,只有匆忙的行人,街灯在暮色中次第而亮。
晚风吹动骄帘,偶尔掀起一角,昏黄的光线照进来,像是把人分成了两部分,一明一暗。
明明暗暗中,作为男人终于问出口:“为什么?”
“……”叶芝一直低头看自己脚尖,不敢看少卿大人的双眼,突然听到他问出这三个字,惊讶的转头看他。
什么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一切有我吗?”
“……”
他说的‘一切’包括能以女子身份在大理寺办案?还是说他公主娘能同意娶一个平民女子?
刑侦是她的终身事业,他能接受?
“为何不信我?”
大哥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这个时代啊!让她怎么跟他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