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心怀鬼胎
与此同时,在城内的某处洋房客厅内,茶几上一片狼藉。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吴剑光,舌头打着卷道:“宫言老弟,不是老哥……对你的事情不上心,实在是事情变化的太快了,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你说说,他……张继斌平白无故地捡了一个金元宝……唉……”
坐在对面的正是他的心腹兰宫言,相比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也是憔悴了许多,两眼布满了血丝。
“副站长,您的一番苦心,卑职都懂。卑职也是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兰宫言重重地叹口气,到手的第三行动队队长职务就这么没有了,这股邪火窝在心里好几天了,正巧今晚来找吴剑光汇报下一步打算。
吴剑光也知道他心里难过,便开了一瓶洋酒以示安慰,哪知道这洋酒的后劲儿还挺大,没多久两人就醉醺醺的了。
吴剑光道:“如今行动组都是姓方的人,便是智惠东到我这边走动的也少了很多,唉……人都是势利的,有奶便是娘嘛。我考虑来,考虑去,你还是不能继续在行动组待了。”
兰宫言懂长官的意思,虽然说行动组如日中天,但毕竟是方如今的天下。
方如今深得站长的器重,在南京又有张鑫华和王韦忠两人撑腰,即便是以吴剑光副站长的身份,也是难得撼动其地位的。
他若是真的到了行动组,肯定是个受气包,甚至还有被坑的可能。
“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新的去处要及早定下来,不然不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吴剑光见他吞吞吐吐,便道:“你我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相识多年,你就是我的兄弟,说话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葛培均和邝燕茹。
听他这么说了,兰宫言也只好交待实底:“我想去上海!”
忽然,女人的身体动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一声呓语。
十里洋行,一日看尽天下繁华,上海的城市规模和兴盛自然不是临城所能比的。
邝燕茹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小窗,脸上的泪痕仍在。
“好说,好说。”
想到此处,葛培均愈发地感到愧疚,觉得他亏欠女人太多了。
话没说完就被葛培均一把捂住了嘴巴,男人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压低了声音:“你在说什么!知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虽然说行动组也会按照惯例上缴一部分给站里,但吴剑光比谁都清楚,那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等通过总务组到了他的手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
吴剑光微眯着双眼,他早已经看清楚了支票上的数字,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葛培均还在犹豫,自己方才做出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
这个选择的确也想过,兰宫言紧皱双眉:“副站长,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只是……”
两人经常是大眼瞪小眼,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女人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他们所在的房屋只有一扇小窗,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投到两人的身上。
“我想回家,回到家乡去看樱花……”
对此,姑姑也没说什么,只要自己这个侄女开心就好。
良久之后,葛培均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
“多谢副站长!”兰宫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副站长,打点关系肯定需要花费不少,这些钱您拿去,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筹措。”
兰宫言的决定出乎了吴剑光的预料,拧眉深思,才道:“也好,上海区那边我也是有些熟人的,我帮你打听一下,如果那边肯接受的话,我再去南京本部帮你活动活动。”
当然了,仅仅是脸面的话,也就罢了,吴剑光在乎的是那些缴获的财物。
葛培均叹了口气,缓缓翻身,脸朝向墙壁。
“睡吧!不然不等他们审讯,咱们自己就把身体搞垮了。”
葛培均脸上的怒色尚未消退,邝燕茹已经不是第一有这样的想法了。
中国人有句谚语叫作卸磨杀驴,等他们一开口,就离死也不远了。
老实说,女人的面孔还是十分耐看的,只是这些日子被牢狱生活折磨的非常憔悴。
……
别看行动组屡立功勋,但功劳都是方如今的嫡系人马的,他非但一点落不到,说不定还会被人使绊子。
女人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唰地一下流了下来,低声呜咽起来。
他很清楚,虽然没有再次被提审,但这里的守卫森严,营救行动绝无可能。
江离自从加入组织之后,有意在锻炼自己的逻辑思维。
一种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葛培均沉浸在悲伤和懊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这事交给姑父的人去做,她并不放心,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大老粗,事情能不能办成很难说。
见到自己的男人也是毫无办法,两滴浑浊的泪水从邝燕茹的脸颊滑落。
说着,她走上前,将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能明显感觉到少女的肩膀在颤抖。
女人受情绪影响很大,很容易出现反复。
葛培均用力地点头:“不错,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下场,既然如此,又何必选择背叛呢?”
作为特工,一旦有了孩子,不仅时间和精力都会被占据不说,还有可能成为一道致命的枷锁。
但是,这跟帝国的利益相比,与一个武士的荣誉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葛培均的拳头慢慢地攥紧,他的掌心中攥着一把干草,随着不断发力,那干草渐渐弯曲,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折断。
自己方才虽然一番安慰,女人也很顺从地答应了,但这都是暂时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对不起……”
与其如此,还真不如换个地方。
这两人自从石耀华出事之后,便收拾了细软准备出城躲一阵子,没想到在山里遇到了游击队的人,就稀里糊涂地被抓了,几经辗转落入了临城站行动组的手里。
女人仍旧在抽泣,只是她泪眼婆娑,愣愣地看着了过来,眼神空洞,甚至有些可怕。
葛培均重重叹了口气:“即便自己人还记得我们,又能如何,还能将我们从这里营救出去?”
女人扑进他的怀里不住地抽泣。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女人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像是睡着了似的。
江离轻拍其后背,少女身世可怜,得想办法帮帮他。
一瞬间,他回忆起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女人顺从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