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站起身,将泽来的耳朵揣进衣兜。
泽来在心里苦苦哀求,他感到自己正置身于人们口中的地狱,希望这种痛感快点结束。
相对于,肉体的疼痛,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被人贬损嘲弄的自尊。
泽来,双眼直冒金星,泪眼中,他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一排兵刃中,一把雪亮的拆骨刀,夹在中间。
塔尔古在不远处嘲笑着他,泽来一只手死死捂住还在流血的右耳,将另一只手移向那堆凌乱摆放的兵刃,将刀缓缓抽出,躲开其他兵器,以免发出碰撞声。
“来个鱼死网破吧,杀了戎人王子,我也算赚上了!”他鲊红着眼,在牙缝中默默念道。
泽来握着刀柄,背对着塔尔古,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他一眼,刚要起身,忽然感到脑壳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倒地昏死过去,刀从手中滑落。
图雅站在泽来旁边,手里提着一个破碎的瓦罐,锯齿状的缺口处滴着血,
“我的奴隶,只有我才能动,只有我!”她回身对着她哥哥塔尔古以警告的口吻,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你的奴隶又怎样,还不是一条没用的狗!”
“没用的狗那也是我的狗!要杀要剐由我决定,轮不到你插手!”
塔尔古,他嘴一撇,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两手抱着肩。
“行,你的狗,我管不着,不过你最好把他拴住,再让我看到他,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
图雅叫来可汗的一名守卫,将泽来背起,放到狗圈的草垛里,守卫极不情愿,对将死的泽来毫无怜悯,一把将他摔在草垛上。
遍体鳞伤的泽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几乎到了濒死的边缘。
图雅叫守卫拿来一壶跌打酒,她半蹲在泽来身旁,撸起他的裤脚,被打伤的那只腿肿成一个小山包,图雅将酒洒在他的腿上,让它满满渗入他红肿的表皮,在酒精的刺激下,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起。
“公主殿下,他一个晋人,你还要顾及他的死活,这是何必?”这名吉尔格勒守卫吊儿郎当的立在一旁,嘟囔着说
图雅愤怒的将剩下的酒一把洒在他的脸上
“要你个狗屁来管,把嘴闭上,做你的事情去!”
公主突如其来的暴怒令守卫猝不及防,他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低下头不敢说话,酒顺着下巴,脖颈流了一身,衣服湿透。
“站在那干嘛,滚过去打水!”
图雅从自己的衣角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将他受伤的耳朵包裹好,血暂时被止住,图雅用水撩去他脸上的泥污和血,含了一口水,噗嗤一声喷在泽来脸上。
“看,你主子我又救了你这贱命一条”泽来被打得乌青的两眼微微睁开,他看到面前的图雅对着他傻笑,他不想在此刻看到这个婆娘,想要起身离开,浑身的筋骨过像过电一样,剧痛难忍。他拼尽全力蜷缩起身子,同日她拉开一段距离,愁眉锁眼,惙怛伤悴。
“怎么,打不过他,生气了?”图雅望着泽来想要和他对视,泽来却将头埋进草垛,沉默不语。
“我跟你讲,你一个奴隶,打不过他再平常不过,就他那个样子,全部落的孩子都没几个敢动的了他的,想揍他,等你再长高一些吧”
图雅凑过来,伸出一只手强行把泽来的脸掰向她。
“跟你说个事情,将来长大我一定得杀了我哥哥!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泽来将她的手掰开,扭过头不去看她。
图雅也学着泽来的样子,往草垛上侧身一躺,俏皮的和他四目相对,泽来的凄惨像,在她心中勾不起半点怜悯。
“我想让你帮我把你们王府的宝贝都找出来,毕竟来日,我们二人必有一争斗,到时候免不了要拉拢那些部族长老,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
“他是你亲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他”泽来仰卧,避开她的眼神。
“为什么?杀他需要为什么吗,我们都是父汗的孩子,继承汗位的只有一个,难道等着他拿到汗位,然后把我宰掉?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
“你们真是一群野兽,你还是离我远点”
图雅探过身子,对着泽来“啪”的就是一个耳光。
“巴图,别以为老娘对你好一点,你就什么话都敢说!给我分清主仆的身份!”图雅将酒瓶扔在地上,酒顺着瓶口汩汩的涌出,渗入脚下一片黄土,她愤愤的离开。
泽来挨了一耳光,却着实没感到疼痛,折磨和毒打让他对疼痛变得完全麻木。
“这样也好,也好这样就不疼了”他挪了挪身子,将干草盖在身上,铅灰色的天上,飘起朵朵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