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即将天亮,但所有人都没有困意。
沈灵珺站在客栈内,脸色惨白,看着四周的惨状,心头情绪万千。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除去刺客,临王世子的亲军外,客栈内外还有不少被牵连的普通百姓,惨死在了今晚。
“到,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你的命?”
她脸色惨白的看向林江年,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谁知道呢?”
林江年目光淡然,似笑非笑:“指不定是像你这样的正义女侠!”
“不可能!”
沈灵珺紧咬银牙:“我要杀,也只会杀你一个,绝不会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这么说来,你人还怪好的?”
林江年瞥了她一眼:“是不是还要夸你几句?”
沈灵珺没有听出林江年语气中的阴阳怪气,看着四周流露出几分哀伤情绪。
这么多无辜之人牺牲,她心中很难平静,有股难以言明的气愤情绪沉在胸口,难以发泄。
“看吧,你总说本世子作恶多端,罄竹难书。可眼前这一幕……”
林江年停顿了下,语气带了几分讽刺:“他们为了杀本世子,牵连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他们的罪行,是不是比本世子更罪该万死的多?”
林他语气很轻松,沈灵珺却彻底沉默了。
眼神中,愈发迷茫。
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帮林江年包扎好了后背的伤口,林江年起身走到另一边的纸鸢身边。纸鸢正与林青青在一起。林青青的伤势不轻,需要尽快休息恢复。
除此之外,林空也受了不小的伤。
今晚,注定是场惨烈的结局!
纸鸢扭头看他,轻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清冷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关切。
林江年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那冰冷小手的触感,沉默了下。
“怎么了?”
纸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开口问起。
“我感觉,还没结束!”
林江年突然开口。
纸鸢神色不解。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简单了吗?”
林江年沉默了下,开口:“你不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顺利?”
简单?顺利?
身后,听到这一句的沈灵珺怔了下,看了眼客栈内外的惨况。
这哪里简单?
伤亡了多少人了?
这哪里有一点简单了?
纸鸢先是怔了下,而后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今晚碰上的这几人当中,以与你交手的段天德武功最高,但是……”
林江年注视着纸鸢的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纸鸢眼眸明亮,很快从林江年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有了个猜测!”
林江年目光逐渐眯起,逐渐凝重。
而后,仿佛是有什么预感,林江年与纸鸢几乎同时扭头,看向不远处客栈楼梯口。
就在人来人往忙碌的客栈楼梯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边,正静静坐在那儿。
“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灵珺瞧见坐在楼梯口的师伯,快步走上前去:“师伯,你刚才去哪儿了呀?”
刚才客栈大乱,沈灵珺顾着保护小竹,没注意师伯的去向。不过,沈灵珺倒也不担心师伯的安全。
坐在楼梯口的人,俨然是沈灵珺的师伯,沈老。
此时,沈老微微倚靠在楼梯口的扶手旁,身边依旧放着那个他几乎随身不离的匣子。他半眯着眼睛,正缓缓打量着不远处的林江年。
眼神对视!
这一刻的林江年,终于若有所思。
“所以,是你?!”
林江年的语气淡然,似有几分惊讶,却又很是平静。
“是我。”
沈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苍老,又似惋惜着什么。
沈灵珺停下脚步,神色不解。
师伯,在说什么呀?
什么是他?
她看了看林江年,又看了看师伯,满脸疑惑。
“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林江年突然笑了,但目光却依旧死死落在沈老的身上:“他们这些人,不过只是障眼法。而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正主!”
“对吧?!”
林江年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森然。
气氛,徒然在这一刻冰冷下来。
沈老目光依旧平静与林江年对视,叹息:“临王世子殿下果然聪明!”
“聪明?”
林江年自嘲般嗤笑了一声:“本世子若是聪明,就不会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不得不说,沈老前辈藏的可真深啊!”
林江年目光逐渐微冷。
而此时的沈灵珺,神情愈发迷茫。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隐约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沈老平静道:“若非如此,世子殿下又怎会放松警惕?”
“路上有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何没动手?”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
沈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林江年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他打量着不远处的沈老,目光逐渐微冷。
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沈老没那么简单!
可没想到,他会藏的这么深!
从中州沿途入京,这一路上沈老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甚至与林江年关系交好,两人时常一起交流喝酒,沈老还时不时指点林江年武功,完全一副前辈指点后辈的慈祥德高望重之辈!
也正因如此,林江年一开始对他的怀疑,随着这一路关系的拉近放松了不少!
却没想道,最终还是上了当!
就在这今晚,就在这场刺杀之下,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已经结束。林江年身边损失惨重,几乎所有高手都受伤的情况下。
这个隐藏最深的正主,终于浮出水面了!
这一刻,林江年语气充满了自嘲。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请你来刺杀本世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