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内。
街头上,两侧是全副武装的城防士兵维持秩序,四周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睹临王世子的风采。
临王世子回来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递,致使城中街道拥挤,热闹混乱。
身披黑甲的‘临家军’威风凛凛,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四周。街头为首马背上引路之人,正是吴越。
吴越坐面无表情坐在马背上,望着前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底思绪着什么。
直到,嘈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混乱。
“世子殿下,您要为老妇做主啊!”
一声凌厉凄惨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便见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踉踉跄跄闯到街头,扑通一声跪下。
思绪正凝神的吴越,猛然回过神来,勒马!
“停下!”
他猛然开口。
身后的马车,也被逼停。
“什么人?!”
吴越眼神猛然一冷,看向前方。
今日临王世子回家,在这临江城内,有什么人不长眼竟敢拦路?!
他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六旬老太,身形佝偻,身上衣裳破破烂烂,正跪倒在前方,脑袋磕在地板上,声泪俱下。
“求世子殿下为老妇做主啊!”
声音凄怜,嘶哑着嗓子喊出了声。
声音之大,仿佛用尽了混身的气力,哪怕是在四周混乱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
哗然!
四周仿佛短暂的安静了片刻,下一秒,瞬间哗然沸腾。
“我去,什么人?竟敢拦临王世子的路?找死吗?”
“谁啊?找狗世子伸冤?这不是闹着玩吗?”
“等等,那老太婆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前些天见过,去衙门报官过,她儿子好像被人活活打死了!”
“嘶……活活打死?等等,是前些日子那个媳妇被抢了的男子吗?”
“好像是吧,听说是他媳妇被人看上抢走了,他去理论却被狠狠打了一顿,想去官府报官的时候,又被人报复,活生生被打死了……”
“嘶,好可怜啊,是什么人竟然下如此狠心的手?”
“你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是不是陈……”
“嘘,你不要命啦?”
“……”
四周街道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也没想到,竟真有人敢当街拦下临王世子!
这一幕,多少让人有些恍惚!
不是,这狗世子不就是临江城最大的祸害吗?
找他伸冤?
这还有王法吗?
众人唏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街头上,拦在马车前的那位老妇。
老妇看上去约莫有六十来岁,头发发白,面容憔悴满是皱纹,浑身上下的衣裳更是破破烂烂,看上去狼狈不堪。
很是可怜!
而她佝偻的身形阻拦在马车前,与那高头大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不是停下及时,那马蹄差一点就要从她身上踩踏过去。
“咻咻咻!”
就在这老妇出现的一瞬间,瞬间有几道黑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这老妇跟前。腰间刀剑出鞘,将其团团包围。
杀气盎然!
“什么人?!”
“竟敢阻拦世子殿下坐驾,可知罪?!”
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杀气弥漫。
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这老妇铲除解决!
在面对如此压迫凌厉的杀气之下,这老妇浑身颤抖着,但却依旧跪在原地,脑袋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声音战栗,悲痛嘶哑着开口。
“老妇有冤,恳请世子殿下为老妇伸冤!”
“我儿惨死,儿媳被人抢走,家破人亡,报官无门……”
“老妇有罪,今日拦下殿下,希望世子殿下开恩,能为老妇讨一个公道!”
“求求殿下了,老妇给您磕头了……”
四周哗然,议论纷纷,街头上,这佝偻老妇拦在马车前,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鲜血直流。
身前,是漆黑盔甲萦绕的杀气。
马背上,吴越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开口:“带下去。”
“是!”
今日殿下回府,不宜被任何人打扰,正当侍卫要上前处理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先等等!”
“……”
马车内。
在被人当街拦下来时,林江年是有些纳闷的。
尤其是当听到林青青来汇报说……有位六旬老妇来找他伸冤。
伸冤?
来找他?
谁人不知,临王世子在临江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没半点好名声!
在临江城百姓眼里,临王世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仗着他爹是临王爷胡作非为,鱼肉百姓。
他不制造冤屈就好了,居然还有人来找他伸冤?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殿下,怎么处置?”
林青青开口问起。
林江年略一思捋,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这才刚回到临江城,便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来阻拦伸冤,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去瞧瞧!”
短暂思索片刻,林江年当即做出决断。
不过,在起身之前,林江年又想到什么,扭头看向马车内,始终静坐在一旁,冷着一张小脸儿的安宁。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锦绣便瞬间察觉到,警惕道:“你看安宁做什么?!”
安宁见殿下看向她,也是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安宁,帮我个忙?”
林江年无视了锦绣警惕的目光,看向安宁。
“什,什么忙?”
“跟我出去一趟,等下贴身保护……诶,锦绣你干什么?别闹!”
“……”
车帘掀开。
林江年从马车内走出,他的身后,紧跟着走出来的是锦绣和安宁这对双胞胎姐妹。
安宁怀中抱剑,白皙的脸蛋上似略有些不自然,微微低眸。而一旁的锦绣则是微微气愤,跟安宁站在一起,跟在林江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