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人的电动车停了,叶芸凝把他放了下来,迟疑道:“你是……”
对方一挥手,将电动车缩小到了手掌大小,看向身后游行的人:“我也是契灵者,是今天活动的发起人,我叫吴唐尧。”
“刚刚真是太危险了,电动车不要骑那么快。”叶芸凝道。
“放心,不会出事的,没想到真的有契灵者还敢过来呀,不怕监察处再给你扣上顶帽子?”吴唐尧说道。
“我只是路过的,”叶芸凝一摊手,“凑巧而已。”
联盟有规定,契灵者需在衣着显眼处标明自身等级,看着眼前之人B级的标识和控制物体大小的能,叶芸凝心里有谱。
而叶芸凝自己佩戴了校牌。
她伸出手:“诺嘉学院S级军校生,很高兴见到你。”
“S级?”吴唐尧刚刚的淡定瞬间蒸发,“你说你是S级的天赋,天哪,我第一次见到活的S级呀!”
叶芸凝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动物园里看什么珍稀动物,连忙摆手道:“不至于,我只是路过,以及,对你们的号召很感兴趣。”
周围的人几乎都认识作为发起者的吴唐尧,看着两人交谈,听着叶芸凝S级的身份,不由自主地都围了上来。
叶芸凝思考着回答:“因为我的同学,同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被监察处带走了。”
吴唐尧伸手去拍叶芸凝的肩膀:“是的,监察处仗着自己的权力为非作歹,真是欺人太甚,我有不下十个同事和朋友都被他们无证据带走了,所以我宁愿什么都不干我也要反对这样的暴力的独断专行,政府不能这样轻视我们契灵者的人身尊严!”
他转身拿过牌子塞给叶芸凝。
“我,正要去上学,不太能跟你们一起游行。”
“不用你游行,我可以拍张照吗?”吴唐尧说道。
叶芸凝思考了一下,眼前闪过红红白白的一幕,耳边是连续的枪声,眼前是冲天的火焰。
应乘风推了她一把:“快跑,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跑!”
眼前天空是蓝的,告诉她自己已经平安活下来了。
“可以,我同样支持你们的游行。”
说着,她还拿出了笔,在后面支持游行示威的白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吴唐尧向叶芸凝鞠了一躬:“很感谢我们能得到S级契灵者的支持。”
“希望有朝一日,公平的光辉能够洒满大地。”叶芸凝行军姿回礼。
·
“是吕京寰同学的事情,他不能参加后续的训练了,我来通知副班长这件事情。”
于寒一愣:“什么情况?”
“具体的我不便细说,只能说是意外吧,”叶芸凝道,“之后的训练计划可能都要随之大改了,吕同学被监察处带走了。”
“监察处这些年乱抓人的事情很多,”于寒刚刚还惊着,闻言皱起了眉头,“据说监察处因着‘人类安全高于一切’的基本法规章,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这些年抓了相当多的人,很多人都无从判断,便被匆匆定了罪,我并没有感受到吕京寰同学任何的不正常,会不会是搞错了。”
叶芸凝神情恹恹:“搞错了,真搞错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那肯定是搞错了呀,吕京寰同学甚至连失控都没有,他凭什么被定罪!”于寒嚷了起来,“这会严重打乱我们的训练计划!”
于寒的这个反应倒是叶芸凝没有料想到的:“是有多少数据支撑你做出这个判断?”
“94%,”于寒说道,“监察处有94%的案例都是悬案,就是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有很多性质都是模棱两可的,就比如施佩玲同学那样的情况,只是有嫌疑而没有异常的,也都被抓起来了,而且很多都不放人。”
这个比例也确实太高了。
数据支撑加对吕京寰本人的主观判断,让于寒飞速确定吕京寰就是被冤枉的小可怜,看叶芸凝还是怀疑的目光,她找出一份资料。
资料上是一个母亲在声泪俱下地哭,说她的儿子没有任何异常,为什么要抓他。
“小孩子时不时地自言自语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就说我儿子是被契灵控制了,他才刚拿到契灵,适应都不一定适应,凭什么就给他定罪!”
镜头里的母亲在哽咽着,孩子的父亲也在一旁站着,稍稍冷静地开口:“我们家里都是基地成立时就归属的居民,一直勤勤恳恳、遵纪守法,五服里连个小偷小摸的都没有,我们的孩子不可能学坏的,不可能和恶灵有什么来往的!”
“他才十岁,才十岁呀,我们都是联盟的居民,你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和恶灵有联系他能是图什么呀,他有梦想的,他未来想上军校的,他希望成为守护联盟的军人的,你们不能一张嘴就凭空诬陷一个好孩子呀,你们没有证据定他的罪,就把他还给我们呀!”母亲继续哭着。
“父母?亲人?”叶芸凝发出疑问声。
“我老家那边的。”于寒解释道。
继续看那视频,几人旁边有一个身影意外地眼熟,正是吴唐尧。
看着这样的痛哭,叶芸凝眼神沉了沉。
于寒笑了一下:“我前些日子回家,家里对契灵者的了解又多了不少,变成了个‘高危职业’,谁家出个契灵者,就要被提醒一句‘别被监察处带走了’,这几乎都成了契灵者的另一重代号了,就是‘被监察处盯上的人’。”
“案例可绝对不止这些,没有数据支撑的话我不会说,”于寒叹了一口气,“就这么说吧,走在大街上,契灵者看着监察处的人都下意识地绕远路,包括我,监察处职责范围广而且权力大,一点都不好惹,能躲开就少点麻烦,躲不开可能就要判你死罪。”
强权的压迫之下,所以为契灵者维权的游行示威,都没几个契灵者敢到现场,只能以签名来表示自己的立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叶芸凝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确实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虽然亲身经历过一次,却也一直以为那只是“特殊情况”。
这样普遍的存在,她以前竟对此都没什么了解,也难怪走上街头的人那么多,也都是那样义愤填膺。
林小璨是傻不愣登地直接开口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于寒发出嗤笑之前,叶芸凝拦住了她:“眼下我们还是要考虑手头的情况,监察处又不归我们管,就是吕京寰同学不得不缺席了训练,我们需要用赵洪文同学补上,团赛我来筹划,单人赛,副班长能尽力吗?”
“可吕京寰同学是冤枉的呀!”林小璨虽然搞不懂情况,但也信了于寒的话,“吕京寰同学很大可能是冤枉的,我们得想办法把他给救回来呀。”
于寒和叶芸凝同时给她投来了关爱傻子的眼神。
“要是能证明清白,也不会有这么多悬案了。”于寒叹气道。
“可,可是,可是……”林小璨有点憋屈,但也没能“可是”出来什么。
“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我们还是专注当下吧。”叶芸凝安慰道。
尽管不情不愿。
“我们班主攻系的A级同学不少,回头我再做一份数据统计,”于寒进入了解决问题的状态,“看看有没有能撑起单人赛并与团赛适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