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会议,决定着我们在座诸位的生死,我下面的每一个字,大家都要听清楚!”寻夜站了起来。
叶芸凝的余光扫视着周围一圈人,兴致勃勃者有,百无聊赖者有,眼神放着精光的思索者更有。
这一圈人,或多或少的和旧监察处有些关系,应该是明处编制外的人——原编制册子上的人,在旧监察处出事以后,挨着走了一圈审判庭的流程。
这些人自己就是比较有本事的,在旧监察处出了事儿之后,能把自己摘出去,而后就处于观望状态,盯着有点好处,就上前咬一口,没有好处,那就赶紧撤。
“宁安夫人”也是这么个立场。
“大家对此地应该有所熟悉,联盟这一届七校联赛的举办地,全联盟最优秀的苗子都会聚集在这里,他们所代表的联盟未来,是连女王陛下都要顾忌的存在。”寻夜开口。
“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主意。”叶芸凝开口道。
“但这是我们最后存活的希望——挟持这些孩子,向女王提出我们的利益交换!”寻夜向众人挥手。
“容我纠正一下,”叶芸凝冷冷地打断了寻夜,“是你们的希望,不是我们的,我无所谓监察处过得好不好,我现在的收入又不依靠监察处。”
叶芸凝抢先当了这个出头鸟:“我不喜欢这个计划,像是被逼到绝路的人鱼死网破,但我还没到绝路,所以不想被人忽悠着走向鱼死网破。”
她这话理不糙,在座者至少一半跟她一个想法,旁人也乐得她当这个出头的。
寻夜脸上的表情卡了一下,但仍保持着语调:“但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旧监察处三分之二的人都逃脱了罪责审判,我们还是有重建的希望的。”
“放屁,”叶芸凝拆台拆得毫不留情,“能留下的监察处职员大多是中低层干部,数量庞大,但几乎没有决策权,就是群指哪打哪、安于现状的棒槌,上班混个工资是了,上面政策怎么要求,他们就跟着怎么做,和原先的旧监察处没什么感情。”
“宁安夫人,我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寻夜不得不压了一口气。
“如果你们的打算是好好说话,我也愿意和你们白扯下道理,但你们满口不切实际的妄想,以及……”
叶芸凝指了指周围守卫的枪:“你们这是好好说话的态度?”
寻夜一挥手,守卫把枪架起来,同时动了起来,其中一支,就抵上了叶芸凝的额头。
“宁安夫人,我是带着好好说话的诚意来的,请你不要逼我。”寻夜说道。
叶芸凝的态度同样嚣张:“是的,我也是带着好好说话的态度来的,寻夜长官记得回忆一下,这里是暗夜会的地盘——虽然我的势力范围集中于西疆,但这边的驻地,我也不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寻夜一噎,是的,眼前这位可是主场优势。
“以及,这些孩子本身的战斗力可就不弱,你说要抓兔子勒索猎人,可先想着,别被兔子挠了。”叶芸凝又道,“你想做事,有没有靠谱一点的主意,我听听,或许能点个头。”
寻夜站在前面,没回应。
“你要这么说,那就太没意思了,我捋顺一下你现在的逻辑,”叶芸凝的质疑比寻夜的话都多了,“你是想抓住这一群代表现存人类能力顶尖的少年,去威胁政府让渡利益——旧监察处的利益,怎么听都不现实吧?”
枪离叶芸凝的额头更近了一点。
“您拿枪抵着我也没用,这计划的可行性为零,监察处代表的是基地内秩序的维护,就这么让渡给恐怖分子了,女王都该自裁——”叶芸凝说得条理清晰。
“我可以努力,但不想做愚蠢的努力,至少给我一个可行的计划,一个可能触及的目标。”叶芸凝开口道。
就是想帮旧监察处做事的人,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正色起来,等寻夜一个回答。
“不用很多学生,”寻夜缓缓开口,直面了叶芸凝的质问,“最优秀的那几个就行——每个学校的第一第二,嗯,差不多。”
他转身拍了拍手:“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我已经先一步行动,把我们需要的人绑来了。”
寻夜转身拍手,身后的墙壁缓缓打开,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是十几个手脚被绑住的人。
叶芸凝在其中看到了熟人——柴温茂和钟启文!
应乘风瞳孔一缩,同样看到了熟人——沈梦岚和白旭峰。
以及,刚刚叶芸凝在楼下碰到的陈瑞和徐彬正。
“大家,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寻夜这才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在座的各位,从你们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们的从犯了,不帮我们,也会被联盟政府追责,不如留下来,一搏!”
一朵桃花瓣在叶芸凝手心绽放,她通过酒心桃魅连上了应乘风的信息。
“情况不妙。”
“我们学校昨天才到的,他们,他们俩什么时候被绑的?”应乘风语气紧绷,“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我们学校还是今天上午才到的呢,也啥没听着,”叶芸凝的神色也不轻松,“暗夜会在格鲁达军校驻地,这么有势力吗?”
两人同时想到什么:“格鲁达军校是这次行动的帮凶?”
场面上很静,静到不可思议,除了叶芸凝和应乘风这样的是在以契灵交谈,其他人是真的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寻夜带来这群孩子,是隐秘华丽的炫技,告诉着众人“我们手上还有牌”。
“你们,在审判庭,在灵能研究所,应该都有势力影响吧?”旁边一人出声道。
他收到了寻夜肯定的答复。
“那我加入,这个计划,我一定拼命把他做好!”那人站起身来,“自从旧监察处出事,那群孙子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真是胆大包天,我一定要抓住机会,翻身,让他们为对我的羞辱付出代价!”
“我倒是想反悔,可惜不能了呀,”又有一个声音叹息道,“我和旧监察处有明面上的关联,现在又亲眼目睹了这些,多少干系,我是想甩也甩不掉。”
这两道声音,代表了众人最主要的服从原因。
有这么两个人起头,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表示了附和,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