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为自己说辞的人,只眨眼工夫,就成了一具死尸。
“陛下!”右侧将军惊声。
中年男人神色不为所动:“朕要成大事,但还需一整个冲字营。”
“他忤逆朕,该死。”
“正好就为朕的万世伟业奠基。”
右侧将军惊愕看着自家陛下,眼中神色如狂风中跃动的火苗,凄凄不敢熄,可又绽放不出多么明亮的光芒。
他深吸口气,唯唯诺诺低头:“臣知晓了。”
“去吧,此事办妥。”中年男人打了个哈欠,“朕已经等了太久。”
陈景皱眉,往山下赶去。
鸣沙山下,不远处。
四个人聚在一起,藏身在沙石下,距离那些士卒远远的。
鱼通慧神情憔悴,这几日他没少受折磨。
“也不知山上现在什么个情况。”玉还真皱眉,叹了口气。
江雀儿开口安慰:“没有异动,师兄也没来,就说明......”
突然。
一道声音打断她的话:“谁说我没来。”
四人被吓一跳。
计白枝和玉还真手里的剑立马出鞘。
“师兄!”江雀儿握拳,在沙地上狠狠一砸,“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陈景言简意赅,开口说话,但并未撤去无事牌神通,“我长话短说。”
“山上确实要进行血祭。”
“人数很多,等会有异象的时候,你们就往山上去。”
听这话......
玉还真皱眉:“师兄,你还要上去?”
陈景应声:“嗯,我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把秘宝拿出来,再看看能不能想什么办法,不动声色把秘宝拿到手。”
“我现在连他们把那东西放在哪都不清楚。”
江雀儿嘱咐:“师兄,万事小心。”
陈景笑笑,没说话,又小心翼翼走回鸣沙山上。
他这一来一回折腾去的时间。
冲字营的士卒都已经填入深坑中。
这一切似乎都经过精密计算,这些人刚好填满一整个坑。
这些被关在坑里,于在场这些人心里,已经算不上“人类”的东西,被一种黑色淤泥一样的东西束缚住。
他们挣扎,他们凄惨。
但他们就是爬不出来。
如奈何桥下黄泉水中的冤魂。
中年男人换上华贵冕服,手捧玉笏,神色庄严,在一阵又一阵哀嚎和凄厉惨叫中,走到深坑旁的祭台上。
深吸口气,朗声道。
“天地并况,惟予有慕,爰熙紫坛,思求厥路。恭承禋祀,缊豫为纷,黼绣周张,承神至尊......”
他念起古老的祭文。
这些拗口、晦涩的文字,从他口中熟练地吐出。
大漠之下,狂风一阵卷来。
就像寄宿在这片荒漠中的古老神明,因他的话,而牵动了神思。
等祭文背完。
他一张手。
鼠面男和另一位身上同样绽放耀眼灵光的男人伸手,两人取下腰间玉佩,合二为一,注入真气。
混混沌沌间,一扇枣木门出现。
神女走来,把门打开,虔诚地将里面的东西捧出。
是一块骨,洁白如玉、亘古苍凉。
看其形状,应该是一块掌骨。
陈景神色惊疑不定。
他极力看去,想要看得更清晰一点。
可......那的确是一块骨。
所谓的秘宝,其实就是这一块骨头?
神女将它交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神色狂热渴求地高高举起。
“上天之路,已经封闭数百年!”
“昔日仙人之教门,也都烟消云散。”
“但朕向上苍祈求,呼唤这尊神骨的主人,再看一眼此方世界。”
“便以血食祭之!”
他大声嚷着。
微弱的真气注入进去,骨也有微微异动。
鼠面男和神女对视一眼,走到深坑前,各自从腰间取下一只火折子,朝着坑里扔去。
黑色淤泥一样的物质遇火既燃。
大火顷刻席卷整个坑,坑里的人痛苦嚎叫。
中年男人脸上神色越发狂热。
他感受到了。
手中的骨在振动。
它对此有所反应。
血祭果然有用。
鸣沙山下,四人见漆黑黑的烟涌起,对视一眼。
“现在么?”
“再等一会,祭祀应该才刚刚开始。”
计白枝打个哆嗦,看着鸣沙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山上。
陈景盯着那块骨,不受控制的毛骨悚然。
大恐怖陡然侵袭内心。
玄妙视野中,那块骨上,绽放出莫名血红色的灵光。
敌视、怨恨、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