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面对巴基的问题，史蒂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想找回他的好兄弟，那个布鲁克林坏小子，他曾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陪他到最后。　　　　“把我送去警局，还是通知FBI？”巴基一脸“既然被你抓到，那我也无话可说”的表情。　　　　“为什么要通知FBI？”　　　　“不！你是无辜的！你只是被控制！”　　　　奥萝拉和史蒂夫同时惊呼出声。　　　　“队长，你能先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吗？”托尼看着史蒂夫，他让贾维斯查了很多资料，都没发现眼前的巴恩斯有什么额外的档案记录，更没查到为什么他和美国队长看起来一样年轻。　　　　“托尼，如果你想查，大概得去九头蛇的资料堆里挖了。”史蒂夫揉揉眉心，语气突然沉重了起来。　　　　“九头蛇？不是已经被你消灭了吗？”托尼瞪着眼看他。　　　　“我只知道巴基被九头蛇抓去洗脑改造，执行暗杀任务，代号是冬日战士，这些是娜塔莎帮我查的。”　　　　“冬日战士？”托尼挑起眉，眼神闪烁不定。　　　　“所以巴基真的是杀手……我的猜测一点也没错。”奥萝拉行动力十足，立刻拿起工作室里的一台电脑，调出了大半年前九头蛇覆灭时黑寡妇在网上公开的那个庞大的资料库。　　　　“太多太杂了……全部破译大概要半年，嗯，如果贾维斯一起帮忙的话。”她大致浏览了一下数据，表示冬日战士的资料查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我只记得我的最后一次任务，其它的都想不起来。”巴基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听懂了巴基说的“最后一次任务”，应该就是之前航空母舰上准备杀他的那次。　　　　“没关系，巴基，你只要记得巴基·巴恩斯就好，什么冬日战士，那都不是你。”史蒂夫重重地拍着巴基的右肩。　　　　“不，那是我。”巴基闭了闭眼，“就算我不记得了，那也是我，我会对我做过的事负责。”　　　　无数个日夜，他在梦里梦到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无数个瞬间，他在受到了惊吓时心中总是下意识地浮现出杀意。　　　　无数次挫败，在他努力尝试着融入人群中时，却无法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努力拼凑着破碎的记忆，用笔记本一一记下，时时翻阅，就是不想要自己再像从前一样。　　　　巴基能想象到“冬日战士”这个简单的代号下，隐藏了多少血腥与残酷的真相，但他想要试着去接受，也许还需要做些什么事来赎罪，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活着。　　　　“但你现在并想不起来你做了什么，不是么？”　　　　奥萝拉有些心疼他的遭遇，“九头蛇已经覆灭，你现在是自由的，你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巴基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什么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脱离九头蛇以来，他凭借本能藏匿自己，在全国各地游荡，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除了这只金属手臂，只有笔记本里那一行行零星的记忆能够提醒他，他是如此不寻常，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被抓紧监狱里关着，任谁都不会想的。他总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要不要加入复仇者联盟？”看着陷入沉思的巴基，史蒂夫提出了自己已经想了很久的提议。　　　　巴基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加入他们的话，他还可以就近监（保）视（护），确保他的安全，也让巴基能有个稳定的工作。　　　　这是史蒂夫一直以来的期望，能够和曾经的青梅竹马重逢，和昔日的战友再度并肩作战，在见到巴基之前，这些事，他做梦都不敢想。　　　　让一个失忆的九头蛇杀手加入复仇者、和老东家的死对头美国队长一起拯救世界？　　　　奥萝拉还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替巴基权衡着利弊，托尼就已经开口表示赞同。　　　　“我觉得可以，自从浩克放长假以后，我们就缺一个正面的攻坚手。”　　　　什么？　　　　托尼不是喜欢和美国队长唱反调嘛？他连“冬日战士”的来历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就开始支持他了？　　　　奥萝拉眯着眼观察托尼的表情，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那你们要怎么解释他的身份？”奥萝拉提出了质疑。　　　　“Sweetie，你该不会以为他加入了就可以马上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吧？”　　　　托尼手一挥，打开投影，向她展示复仇者们辉煌的战绩和近期任务记录，“我们看起来像是那么随便的组织吗？”　　　　“像。”奥萝拉毫不留情地戳破托尼得意的表情，“神盾局已经解散了，你们现在属于哪一头的？由谁来负责？美国军方？还是世界安理会？你们的任务都是谁派发的？”　　　　“呃……都有？只要有搞不定的事，他们就会请求复仇者帮忙。”托尼不确定道，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他只在乎自己能挽救多少生命。　　　　“你们该庆幸自己还没有搞砸过……”　　　　奥萝拉不太了解复仇者，也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个部门监管，她一直相信托尼可以处理好，但没想到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复仇者的定位。　　　　“万一任务不小心失手，造成了损失，引起了民众的不满，责任该算谁的？要我说，他们会将黑锅全部推给你们背！”奥萝拉对托尼的处境很是担忧。　　　　“难道我们要因为\'可能的失败\'而放弃一次可以救下无数条生命的机会吗？你该知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托尼当然不是畏首畏尾的人，他会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并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奥萝拉被托尼无所谓的态度急红了眼，“我担心的是，有一天人们会害怕你，憎恨你，因为你拥有比他们强大太多的力量，而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制约你！”　　　　托尼想到了媒体对他的评价，想到了纽约大战后受灾群众们看他的眼神，想到弗瑞曾将他们视作威胁监控着……他沉默了下来。　　　　沉重的气氛突然弥漫在空气中，在场的四人都拥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力量，他们忍不住思考起这个问题：他们的能力，是不是正在引起人们的忌惮？是不是正在被普通人畏惧着？　　　　史蒂夫：她说的很有道理……等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巴基：没我的事了吗？那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谁来管管这俩不知不觉就跑题的杠精兄妹啊#　　　　“咳……总之，加入复仇者也没那么简单，还需要一系列评估，起码要等到和其它成员见面再说。”史蒂夫咳嗽一声，打破了众人的沉思。　　　　“喂……我还没有同意。”几个人自顾自地就替他决定了他的人生，令巴基十分不爽。　　　　“你没有选择，除非你想现在就去蹲大牢。”托尼的心情被奥萝拉弄得很差，不想和他再废话。　　　　“托尼！”史蒂夫呵斥他，随即又有些慌张地对巴基解释，“我们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你留在这里会比较好……”　　　　“我明白。”　　　　不爽归不爽，巴基也知道这是他目前最好的去处，他总不能一直赖在奥萝拉家里不走，也很难从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手中逃脱。留在复仇者大厦，他还有一定的自由，也许还能做点好事赎罪。　　　　“好了，那么巴恩斯就交给队长，你们去叙叙旧、参观一下大楼什么的，都随意。”　　　　托尼站起身招呼奥萝拉，“罗拉，先过来实验室测试你的能力。”　　　　“……你给我去休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三天没睡了。”奥萝拉看着托尼脸上的黑眼圈和淤青，再次不给他面子。　　　　“亲爱的，现在可是白天！”托尼拒绝，“我还有很多工作！解决完你的问题以后我还要去研究小辣椒的病毒，爱因斯坦一年才睡三小时，我比他差远了。”　　　　“我不跟你争。”奥萝拉盯着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眼底的深蓝色漩涡颜色深得近乎墨汁，“我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你。”　　　　“你……你不能这样……”托尼的神色立刻变得恍惚。　　　　他眼神呆滞，安静地走向电梯，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　　　　“贾维斯，把托尼的房间和走廊的光线也调暗。”奥萝拉看着合上的电梯门，不忘对贾维斯吩咐道。　　　　“已将先生的房间调为夜间模式。”贾维斯从善如流。　　　　“终于有人能管管这家伙了。”史蒂夫围观完全程，对奥萝拉的举动露出了赞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