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一个经验丰富的二战老兵、一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特工、一个世界顶级的间谍……你们告诉我，九头蛇就这么轻松地在三个复仇者眼皮底下，绑走了一个19岁的小女孩？”　　　　复仇者大厦的会议室内，此时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托尼与史蒂夫呈45度角分别在两个沙发上相对侧坐着。娜塔莎双手环抱在胸前，上半身半靠在墙边，巴基坐在史蒂夫身旁，面色严峻，克林特则右手扶额沉默地坐在会议桌的另一头。　　　　“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会是奥萝拉。”史蒂夫十分干脆地将责任揽了下来。　　　　“我守的后门，是我没有察觉他们事先转移了奥萝拉……”克林特也嗫嚅着。　　　　“嘭——”　　　　托尼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皮质沙发的扶手，他直起身来，紧紧盯着史蒂夫的眼睛，焦糖色的大眼睛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里还包裹着浓浓的懊恼与自责。　　　　“我把我唯一的妹妹的安全托付给你们……”托尼顿了一顿，并没有把话说完。比起责怪他的队友，托尼此时更多的还是痛恨自己的自大。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奥萝拉出事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错。没有人知道巴基其实一直都在九头蛇的掌控之中，连巴基自己都没有相关的记忆，更没有人想到九头蛇会盯上奥萝拉，甚至暗中做了这么多准备。　　　　托尼对自己将奥萝拉一个人留在大厦的行为后悔不已。　　　　一想到自己和小辣椒在海边悠闲度假的时候，奥萝拉不知道会被九头蛇带到哪里去？她正遭受着怎样的虐待、九头蛇会不会不给她东西吃？如果九头蛇的研究人员再蠢一点，会不会直接试图解剖她的大脑？　　　　托尼用力地甩头，将脑中可怕的想法赶走。　　　　奥萝拉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托尼漫长中二期的后半段，奥萝拉是他唯一的知己和玩伴。　　　　十几年来，奥萝拉的父母都将她藏得很好，好到令托尼自己都忘了奥萝拉身上还拥有着容易被觊觎的东西。没想到，奥萝拉的父母才过世没多久，他就把妹妹给弄丢了。　　　　他为什么总是守护不好自己珍视的人？　　　　托尼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搜索……”巴基的面色十分沉静，只有史蒂夫知道这是因为巴基刚醒的时候就已经狠狠地自责过了。　　　　“不是‘我们’，准确来说，没有你。”托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巴基组队请求。　　　　巴基知道托尼正在气头上，十分好脾气地没有和他争辩。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虽然泰勒教授说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但泰勒至今都还没有露面。如果巴基头脑中的指令没有解决，那他把自己关在复仇者大厦大概就是对这次搜救行动最大的帮助了。　　　　“OK……我们先来思考一下，九头蛇的目的是什么？奥萝拉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是她的能力？”娜塔莎将话题拐回重点上。　　　　“我看就是为了她的能力，九头蛇一直妄图钳制所有人的思想，清除所有不认同他们信仰的人。”史蒂夫想起了不久前，被他炸掉的那四架能够一次性杀死百万人的航母。　　　　“那么研究她的能力需要怎样的条件？”娜塔莎追问道。　　　　“至少要有一个小型研究所，奥萝拉的能力源自她的精神能量，从生物层面上是研究不出结果的。”托尼调出了他顶楼实验室的画面，“我用来给她做检查的仪器摆开来就有八十多坪。”　　　　“托尼，你在担心什么？”娜塔莎敏锐地察觉到托尼的眉头紧皱，像是还有别的忧虑没有说出来。　　　　“……我在担心她身上的血清。”托尼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奥萝拉的特殊情况告知队友们，“九头蛇是想她身上的血清的话，估计不用一周她就被抽干了。”　　　　“血清？你居然还丧心病狂到在自己妹妹身上做人体实验？”史蒂夫一脸不赞同，显然对这个“血清”词语十分敏感。　　　　“不是我……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托尼无辜地举起双手，“奥萝拉有严重的先天不足，这个血清是我父亲她父亲针对她的病情制造的。”　　　　“治病才是主要目的，强化只是附加效果。她的血清能力大概是你的一半，也就是普通人的两倍，低调一点的话不会被发现的，但如果九头蛇没有专注于研究脑电波，反而仔细研究了她的基因链的话……”托尼不禁转而担忧起了九头蛇研究人员的智商。　　　　（千里之外的九头蛇研究人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先生，通过对全市的监控录像的分析，初步确定了这几条可能的路线。他们很狡猾，分了多个不同方向撤离，出了纽约之后的行迹很难精确追踪，只能进行推测。”　　　　贾维斯及时地出声，并用投影列出了他这一天一夜的计算结果。除了推算路线，他还翻阅了大量的监控录像去搜寻奥萝拉的踪迹和疑似九头蛇的车辆。　　　　“多少个计算结果？”托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被担忧的情绪左右。　　　　“347个，先生。”其中包含了从贾维斯推算的路线出发能抵达的所有疑似九头蛇产业的所有安全屋、工厂和基地，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虚拟屏幕。　　　　“这里、这里、还有这些，全都是九头蛇的基地，我百分百确定。”巴基立刻就点出了数十个他十分有印象的九头蛇基地。　　　　“这些安全屋都太小了，有可能是中转点，但没有展开研究的条件。”　　　　巴基对过去执行过的任务记忆仍不甚明朗，但贾维斯列出的地点中有许多都属于是他之前就已经回忆起来的零碎记忆。　　　　人的记忆就像一张大网，只要扯出其中一小部分，拔出萝卜带着泥。借由这些零碎的记忆，巴基又顺着思路努力回忆出了更多。　　　　在巴基的帮助排查下，贾维斯将列表中的地点删到剩下了87个可疑地点和51个重点可疑基地。虽然还是有点多，但工作量已经减少了至少一半，就连对巴基意见最大的托尼都对他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巴基忍不住感叹造化弄人，他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曾为九头蛇做事。　　　　“……那就开始行动吧，我会联系当地警局帮忙查探，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够。”托尼想到几个月前被自己炸掉的钢铁战衣们，突然就有点心痛。　　　　——如果他没有炸掉战衣的话，现在就可以遥控他们亲自去查了。　　　　（小辣椒：让你败家！让你败家！）　　　　“警方也不可靠，那天去诊所的警察全都是九头蛇。”史蒂夫指出。　　　　娜塔莎闻言立刻开口：“我联系了弗瑞，对付九头蛇，他一定很感兴趣。”　　　　“我……”被所有人无视的巴基内心超想和大家一起的，但又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乖乖待在这里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贡献了[委屈巴巴.jpg]　　　　# 好气哦，甚至开始怀念从前身为九头蛇扛把子的日子。#　　　　“对，你们可以去忙了，给我半天时间，巴恩斯就可以加入搜救。”一直没有露面的泰勒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夜未眠使他的眼底红通通一片。　　　　将自己参加营救的希望寄托在泰勒教授身上的巴基，激动得险些站了起来。　　　　泰勒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夹，温和的面色难得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笑容，“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我要给巴恩斯下暗示，让他暂时脱离这个洗脑词的控制。”　　　　“只是暂时的？”史蒂夫追问道。　　　　“时间紧迫，我只能在他大脑中建立一个屏障来‘屏蔽’这些词语，就像网上的敏感词过滤软件那样。”泰勒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不使用器械的话，只有奥萝拉的能力可以做到根除。”　　　　毕竟九头蛇洗脑靠的是大型仪器持续不间断的电击和精神虐待，泰勒还没有厉害到一天时间就能破解九头蛇几十年来最高科技的地步。　　　　“敏感词过滤是什么？”史蒂夫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　　　　“足够了。”巴基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活在随时有可能被迫转阵营的恐慌中。　　　　“那我们出发吧，巴基，如果你又想起了什么，随时联系我们。”史蒂夫率先站起了身。　　　　“贾维斯，时刻监控网上的情况，奥萝拉说不定会想办法发出求救信号。”托尼嘱咐了一句后，紧跟着史蒂夫离开了会议室。　　　　克林特和娜塔莎紧随而出，最后一个出去的克林特还贴心地为泰勒带上了门，空气中沉重的气氛终于开始消散。　　　　“Well,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吧。”泰勒露出了奥萝拉被掳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这是他在进行催眠之前的职业习惯。　　　　巴基点了点头，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泰勒的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