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咖啡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咖啡馆和住家并没有完全分开,所以,我们老板总是可以全天候掌握咖啡馆的动态。 这天,我是第一个来到向日葵咖啡馆的员工,然而我们的黑泽老板已经在咖啡馆准备营业事宜了。 熟知剧情的我很清楚柴田美知子应该是住在这里,所以知趣的我不戳破这点反而自己主动找活干,把餐桌都擦拭了一遍之后,忽然一不小心就和我们老板对视了! 好害怕!怎么才能装作经常对视的样子。 我“呵呵”两声,朝老板招了招手,“早安啊,黑泽先生!” “为什么来咖啡馆打工?”他在吧台忙碌着,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头。 “我需要零花钱。”这是我一贯的说法,我猜他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了,虽然我也没有打算刻意隐瞒。 “哦,原来大名鼎鼎的西园寺家也需要赚外快?”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当然需要!”我捏紧拳头说得很是认真。 “可是你们这些贵族难道不是关键时刻登场让佣人们推个理就好的存在吗?”黑泽老板反问我。 我满头黑线,“我猜你说的应该是我认识的一位叔叔。” 那位叔叔是真正的贵族,但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推理当侦探,并且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不断努力着。 因为我不在推理漫画的舞台里,所以我并没有打算了解这位叔叔。 “或许吧。”老板面无表情的样子真可怕。 我放下手里的活,微笑看向我们黑泽老板,“其实我就是想自食其力,西园寺家再怎么样厉害那都是我的祖先们创造出来的,可是我想试试凭借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够干出点名堂,我不想成为废柴。” 说完这些,我像日剧里坚韧朴实的女主角一样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励志的微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擦拭手边的碗碟,“既然西园寺家的祖先可以做到,那么我也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出一番成就的!” 好励志,好感动,我自己都快被感动哭出来。 但我没有哭,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黑泽主任那万年嘲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比较宁静安详的表情,毒舌的他怼我说:“虽然不一定都是这样,但你已经努力过了。” 夸我一句会死?大概会吧! 心里这么想,我也就这么说了。 黑泽老板差点就拿手中的烹饪大铲子来敲打我的脑袋,好在我脸皮厚,嬉皮笑脸就给躲了过去。他不是一个喜欢纠缠不休跟女孩子争执的人,所以只意思一下做了两个动作就放弃了。 “老板!我好饿!”我收拾完桌椅,按照平时的生物钟,女主角柴田大概也快醒来准备出门了,所以我开始找点可持续的共同话题。 但是,我们的老板没有回应我。 我瘪瘪嘴继续工作,不一会儿,女主角柴田美知子就出来了。 “啊!好想吃肉啊!”柴田小姐姐的专属开场白,我都听习惯了。 “我也好想。”我摸了摸自己为了早到而放弃西园寺家早餐的肚子,总觉得自己的牺牲好像有点大。 “哐——” 忽然一份蛋包饭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早说过,只有这个。”我们老板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我。 “谢谢老板!”我双手合十、十分感谢、谢谢之情溢于言表、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 “完全感觉不到真心!”他白了我一眼就别开了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黑泽老板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笑意? 我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粉红色衬衣和白色小裙子,没有沾染污垢,也没有衣冠不整,那就不是我衣着的问题。 难道是我行为举止出了差错?不能啊,我从报到之后就一直在认真做事,没什么可以拿来被嘲笑的啊…… 啊!我知道了!他笑是因为女主角柴田美知子来了吧! 果然,能够征服超级抖S的只有超级抖M。 可是这位超级抖M却眼巴巴看着蛋包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主任,我也想吃蛋包饭。” 柴田姐姐说话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可爱了。 我好像可以理解黑泽老板和最上大地先生为什么都喜欢她了,因为就连我自己都很喜欢她啊。 “那,柴田姐你吃吧,我还不是太饿。”我将那碗蛋包饭让给了女主角,在原来的剧情里,女主角不正是在一次一次对蛋包饭的理解之后爱上了黑泽主任吗!我觉得自己很伟大。 未曾想,听到我这一壮举的黑泽老板转头看我的眼神比刚才更冷漠了。 我做错了什么? 我孔融让梨还错了? 委屈的低头,我一眼就看见吧台桌面上空着的花瓶。 原来是这个! 今天的花还没有送到呢! 说到这个送花,我就又是怨念满满了。 没有看电视剧的我只记得,黑泽步似乎曾经在喝醉酒的时候念叨着“春子”这个名字,而这位名叫黑泽春子的小姐姐其实是黑泽的青梅,但同时也是他嫂子。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剪不断理还乱。 更关键的是,如果我们老板和他的青梅妹纸这条线再清晰明朗一些的话,要么就让柴田姐彻底死心,要么就让柴田姐及时打住与最上大地那部明朗的感情。 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我看待黑泽春子(因为春子冠黑泽老板大哥的姓)的眼神可以称之为是相当不友好了。 “打扰了,我来送今天的花!”这是她来这里送花的标志性台词。 柴田姐看了我一眼,我看了黑泽老板一眼,在场的诸位似乎只有黑泽老板会理睬自己的青梅。 “今天的非洲菊也很漂亮!”黑泽老板依旧面无表情,但说的却是称赞的话。 我注意到柴田姐稍微失落了一下,“我出门了!明天是正式上班以来迎来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吃和牛庆祝?” “不行!” “我觉得可以有!” 说NO的是我们老板,说YES的很明显是我。 “我下了课就去买和牛,让泰利帮忙调酱!”我直接安排了工作。“泰利”是咖啡馆另外一个员工,他的真实姓名其实是照井学正。 我以为黑泽老板会生气,所以我在安排完工作之后又撒娇求了求老板,“拜托啦,老板,就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嘛!我真的超级想吃牛排!” “刚才还说要自食其力的人是谁?我给你发工资了吗?你买得起和牛吗?”老板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生气,但面部表情还是很简单,反正我看不透。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真的打了我的脸,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去买和牛,”黑泽老板取下了围裙,“你们看店,春子,我送你回花店。” 这个三角关系就这样形成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 老板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傻了?我去去就回,等我回来要是发现咖啡馆没什么客人,和牛就没你的份。” 他这是在催我去发传单?!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哟?! “啊!”柴田姐跟我一样都没回过神来,但她回过神来就意识到要去上班了,“我快赶不上电车了!我出门了,晚上见,主任,晚上见,大吉!” 我这个名字,就是这样,被谁叫出口都倍感亲切。 就这样,万众期待(并没有)的和牛聚餐到来了。 黑泽主任说到做到买了很多和牛肉,与之相对的是我们多了很多用餐的人。 柴田美知子带来了最上大地,早上听到我们聚餐计划的黑泽春子也来了,再加上咖啡馆工作的人……我严重怀疑老板买来的和牛不够吃。 但是看老板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说出这个残忍的真相。 所以,在最上大地与柴田姐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偷跑到厨房,一边殷勤的为老板擦汗,一边见缝插针提醒他多做几道别的菜。 “老板,再煮个奶油花菜吧,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其实是我觉得牛肉可能不够吃了。 黑泽老板只赏给我半张脸和一个白眼,注意,是真的一个白眼,因为左边眼睛的白眼我瞧不见。 “说要吃肉的也是你吧。”这个吐槽可以说是相当精准了,老板不愧是老板。 我只好乖乖说出真相,“其实我最近打算减肥。” 老板看了我的小身板一眼,冷笑一声,“等你再多几两肉再说吧。”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被嫌弃了。 “老板你看,最上大地是不是对柴田姐图谋不轨?”我的战术就是让他趁现在及早发现自己对柴田美知子的在意。 但老板这次连半张脸都没给我看,依然埋头烹饪。 “老板,柴田姐那么单纯,不会又被骗吧?”不行了!为了激起我们老板的危机感,我甚至不惜说最上大地的坏话了,这简直是我的良心对我的拷问! “老板!”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希望通过撒娇这种屡试不爽的办法达到目的。 令我吃惊的是,他并没有甩开我,反而是腾出不用掌勺的右手握住了我捏紧他衣袖的手腕。 我惊呆了,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一波什么样的操作?他该不会要为我表演一个铁锅炖咸猪手?但是!天地可鉴,我对老板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然而,我们老板再次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我的脸。 他并没有炖我的手,而是将我的手绕过了他坚实的后背却并没有放开。 没有、放开? 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板!你知不知道你抓错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的CP现在正在外面跟别的野男人卿卿我我…… 咦!我怎么变成了雪姨? “老、老板?”我试图用我甜美的嗓音唤回他的神智。 “我朋友的孩子要不到玩具就和你一个反应。”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情绪,但我却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像他侄女。 等等!好歹也来个兄妹梗啊,为什么在我这里就成了叔侄梗?我到底跟系统有什么仇什么怨? 为了报复社会,我决定也破罐子破摔了。 “哼,”我只能对着他的背表达不满,“我们学校收发室的老大爷错过投递员的时候也像你这么无所谓,但收不到儿子来信,最后悔的也是他!” 没错,我就是故意把他跟老大爷相提并论,让他明白在我眼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 “再顶嘴就没有今天的薪水!” 我承认,这是杀手锏,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钱,但一想到自己忙前忙后一无所获总不会开心就是了。 “我好像打扰你们了?” 猝不及防的声音,是我觉得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我和黑泽老板一起转头看,站在厨房门口的不是花泽类还有谁!他的身后还跟着傻白甜的柴田姐。 “因为他说是大吉你的朋友所以我就带他进来了……”柴田姐解释道。 “你怎么来了?”我像个叛逆侄女一样挣脱黑泽老板的手,目光停滞在花泽类身上。 他掀起连帽衫的帽子,有点责备的看了我一眼,“是你让我来吃蛋包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