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新皇登基越来越稳,废太子这一脉,断无复起的可能。
我也心灰意冷,便将琮儿关在小院,任由其自生自灭。
未曾想,此子还是长大了,而且开了窍,居然已呈现龙虎之相。”
老太太:“他以后能认祖归宗吗?”
贾赦:“和他有关联的嬷嬷、丫鬟全都清理了,或许连宫里都不知他的存在。
但我听闻,皇宫有种秘术,似乎叫化龙池的,只有正宗皇室血脉才能开启,能证明他的血统。
不过,这已经没有意义。
若证明他是皇子,反而会给贾门带来灭门之灾。
是以,琮儿如何处置?要拿个章程出来。”
老太太:“这个孽障不愧为龙子,颇有几分气势。
今日,原本是对他三堂会审,仔细想来,整个过程都是由他主导。
他能敏锐抓住对手每一个疏漏,而且,最大限度反击。
关键,他身处弱小之势,却懂得处处高举大义借大势,打了一干人的耳光。
借贾府的规矩,让王善保家的自己掌嘴……
你那愚钝老婆一句‘小畜生’,被他不仅借荣国公的势,甚至借我的势,回手便抽你老婆耳光。
借书上的道理,看似教训宝玉黛玉,实则是打我的耳光,这是对我这个祖母不满。
你本以孝道压制,他却借大乾律继承财产,又打你的耳光。
他的存在就是个逆种!
看似聪明,却又糊涂。
把我们都得罪了一遍,他这是自绝于贾门啊!
如今,该如何处置他?”
……
贾赦道:“这孩子的确是个十足的逆种。
但,无论如何是龙血,杀不得,放不得,只能养着。
据说,废太子圈禁了十年,身子彻底垮了,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断无复出可能。
他的皇子身份只能烂到肚里,只有咱们娘儿仨知道。
一旦泄露出去,或给贾门带来灭顶之灾。”
贾政道:“大哥说得对,此子杀不得,更放不得。
毕竟,除了废太子,老太妃还活着,或许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对外,这个逆种就是咱荣国府的子孙,而且是能进祠堂的子孙。”
贾赦道:“还有,她母亲留下的庄子不能给他。
并非我贪财……
一旦放出去,不晓得会惹出何等泼天大祸。
就说,他尚未成人,即便想继承,也要满二十岁。”
……
“卑鄙无耻啊!老子两个庄子每月收入五百两,老东西还特么不是贪财?连亲生女儿都卖的人,不是贪财?”
“不放我是吧?老子弄死你个老东西,再世袭荣国府,你们家这些个春天全都给我做小妾。”
“不对啊!
若宁荣府坍塌,我岂非也要遭受无妄之灾?
若鸠占鹊巢,宁荣府还是以前的宁荣府吗?”
贾琮暗自腹诽咒骂间,想起了前世著名的特修斯悖论。
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
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
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
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若宁荣府若被我袭了,还是宁荣府吗?还会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