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傍黑,该死的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了。 Shit!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荆桦低咒着起了床,发现床头上放着一小袋银子和那面铜锣烧。哦不,是铜镜。 荆桦深吸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脸,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重新鼓起勇气朝那滑溜溜的镜面瞥了一眼。 额滴神呀,让我死了吧-------- 金花娘子!金花娘子!!金花娘子!!! 我荆桦从此没脸了没脸了没脸了没脸了没脸了…… 工作是别人的了,男友是别人的了,现在连脸都是别人的了。这不是遇人不淑,这是没有最衰只有更衰!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身份,没有快餐没有网吧,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同样是炮灰穿,她宁可穿越成冬瓜小喜,虽然长得差不多丑也差不多俗,但至少跟着欧阳盈盈吃香的喝辣的,晚上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如今,她的全部家当就是一面铜锣烧和一小包银子,这两样东西究竟相当于多少元人民币呢?究竟够她撑几天的呢? 算了,既然饿了就先填饱肚子再说。 如今她的生活就只剩下了坐、吃、等死,而“吃”是最重要、最核心、也是成本最高的一环。走出客房,荆桦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这里是哪啊?我该怎么走啊? 正愁得找不着北,就看到枫林山庄的人扶着少庄主石东升缓缓走来。荆桦见状,吓得赶紧躲到假山后面。敢情欧阳明日已经给石东升治完病了,那么欧阳明日一定在这儿,不妨去找欧阳明日问个清楚,顺便看看帅哥。 虽然穿越之后各种悲催,不过总算见着活的欧阳明日了,也算是不虚此行。真是比电视剧上的还要帅啊,呜呼,都说穿越女福利多,说不定还能…… 一想到把金花娘子那张俗不可耐的老脸和欧阳明日那张俊俏粉嫩的小脸摆在一起,荆桦不由得一阵作呕。算了,这样的yy还是算了。若是荆桦把自己原来那张脸和欧阳明日的脸摆在一起,还靠点谱。至于金花娘子?呵呵……呵呵…… 据说每一句“呵呵”的背后都有一只神兽在欢脱的跳着舞。那神兽有着忧郁的眼神和如同喜羊羊般卷曲的绒毛。 此时此刻,荆桦的心里可不止有一句“呵呵”而已,而是有千万句“呵呵”,成千上万只神兽在脑海中跳着舞。这明明是洗具的节奏,但荆桦就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脑海中循环播放着羊驼们的华尔兹,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欧阳明日房前。 “你醒了。”欧阳明日温润的声音响起。 “我能进来吗?”荆桦问。 “请。” 荆桦走进房间,开门见山地问:“这是哪里啊?” “福满门客栈。” 福满门客栈?福满门不是酒楼么?荆桦不由得一愣。 似乎是瞧出了荆桦的疑惑,高易山解释道:“福满门的前院是酒楼,后院是客房。” “噢。”荆桦这才明白过来。 欧阳明日眼波流转,嘴角微翘:“姑娘有没有想起什么?” “什么想起什么?我一睁开眼睛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金花娘子,呵呵,一不留神就变成金花娘子了,人生真是事事难料啊!”荆桦为自己的悲催遭遇唏嘘不已。 “你真的不是金花娘子?”高易山似乎有点发懵。 “当然不是,我长得才没有这么俗呢!” 看欧阳明日和高易山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荆桦一跺脚,说道:“不信我画给你看!” “哦?”欧阳明日唇角一扬,说道:“易山,取上好的庐山方墨来。” “等等,贵的我可用不起。”荆桦说。 “在下私藏的墨,都是好的,若要用差的,需得自己掏钱去买。”欧阳明日说。 “……算了,那还是用你的吧,”荆桦说,“纸用半熟宣,笔用小白云和蟹爪即可,自画像不用那么多工序。” “好。易山,一一备来。” “是,爷。” 宣纸的质感柔软而熟悉。荆桦微微一笑,熟练地用镇尺将宣纸碾平,提起小白云开始局部渲染,然后用蟹爪小笔勾勒成型。整个过程流畅至极,从执笔到完成,前后不到十五分钟。 荆桦将自画像拈起,示予欧阳明日,说道:“看清楚了,这才是姐的长相!” 欧阳明日对画像中人未置可否,只是略带欣赏地吐出一句:“姑娘的画技,当真不错。” 这话说得荆桦心里飘飘然----那是当然的了,她可是高端洋气的艺术生哦!而且学的还是工笔画。工笔画是什么,工笔画可是中国书画界的艺术瑰宝哦亲!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画得精细至此,画技之精湛,在下佩服。”欧阳明日微笑着说。 “过奖过奖,”荆桦自豪地说,“自画像不过是随手一画,也就让你看看我长什么样子而已。若要仔细地画,没两三个小时……哦不,没一两个时辰画不来的。” “在下可否向姑娘求幅墨宝?”欧阳明日问。 “画谁?” “女神龙。” “女神龙上官燕啊?”荆桦心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剧情还没发展到“独拥佳人一夜”那里。而此刻,欧阳明日竟然开口要她画女神龙,可见他早就认识上官燕。也难怪,如果仅凭高朋客栈的一面之缘,肿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倾慕上官燕呢? 荆桦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对了,古木天和边疆老人是哥们儿,那也就是说……欧阳明日与上官燕从小就认识了吧?是吧是吧是吧?为了验证这一推测的正确性,荆桦决定问问看。 “姑娘,可否?”欧阳明日问。 “你跟女神龙从小就认识了吧?”荆桦问道。 欧阳明日没想到荆桦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一愣。 就在欧阳明日愣神的时候,高易山十分欠扁地接过了话茬:“正是呢,我家爷……” “易山!”欧阳明日赶紧制止,转而问道:“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啊哦,露陷了吧!荆桦心里又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欧阳明日和上官燕从小就认识,这可真是个超级猛料。荆桦不禁心中一喜,她可最爱八卦了。 “你若不认识她,怎么会让我画她呢?”荆桦说。 欧阳明日只好承认:“不错,在下的确认识女神龙。这画像,姑娘是画还是不画?” “给钱我就画。”荆桦说。 “二百两银子够不够?”欧阳明日问。 二百两啊?一斤是十两,二百两就是二十斤……荆桦在心里盘算着,二十斤银子得多重啊,携带不方便,而且怕遭抢。 “二百两?有银票吗?”荆桦问。 “没有银票。”欧阳明日答。 “那就一百两吧。”荆桦说。 欧阳明日显然没料到她会自己降价,不禁问道:“为何?” “太沉,不好带。” “……” 此时,高易山突然冒出一句:“姑娘,何为银票?” “……”荆桦白眼一翻,冷冷地回道:“算我没说。” (注:最早的纸币“交子”是北宋时期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