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姓李，店铺不大，是为数不多几家十一点以后还开门的饭店之一，毕业后的谢文默经常来这家店。

“李叔，两碗羊汤烩面，不放香菜。”

“好嘞。”李叔看了一眼希希，笑呵呵地说，“怎么，今晚带女朋友出来吃宵夜？”

谢文默看了一眼希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只好搪塞道：“我朋友，她说想来金陵城逛两圈，我说来金陵城玩，不吃一碗李叔的羊汤烩面，等于白来，所以她就连夜催我带她过来了。”

明知是客套话，李叔还是听得美滋滋的，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今天我给你俩多放料！”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等餐，希希看着窗外的街道，有些出神。

她的侧颜有种清冷的美，是那种不食烟火般脱俗的清冷，鼻子微翘，两片纤唇紧紧抿着，温玉般的脸颊找不到一点瑕疵。

“这里是你生活的地方吗？”

她轻声问道。

“暂时是。等我有稳定工作以后，会搬去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真好啊。”

她像是在跟谢文默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满是憧憬。

谢文默也向窗外看去，外面的路灯炫白，远处林立着酒店，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夺目璀璨。

“两位慢用。”李叔端来两碗满满当当的羊汤烩面。

“别看了，先吃面吧，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逛逛。”谢文默从木质筷筒里拿了两双筷子，递给她一双，“这个会用吧？”

希希接过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只是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

轻轻挑起一筷子面，试探性地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希希旋即眼神一亮，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埋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谢文默看她这副模样，放下心来，快速把自己碗里的面解决掉，招呼李叔拿了两瓶可乐。

“吃完面，尝尝这个。”

谢文默把其中一瓶推到她面前，自己扭开瓶盖，哐哐往嗓子里灌了几大口。

“这是可乐对吧！”希希急忙抢在谢文默前说道，尽管谢文默没打算连可乐都介绍。

得到谢文默的肯定后，她露出乐滋滋的笑容，像是答对问题被老师嘉奖的小孩。

希希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表情慢慢变了。

她捂着脖子，瞪大一双湛蓝色的杏眼，带着哭腔问道：“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为什么我喉咙这么难受！”

谢文默没有说话，忍着笑意，静静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希希的脸色缓和下来，看了看喝了一口的可乐，又看了看谢文默，满眼狐疑。

“感觉怎么样？”

“我不喜欢，不想喝了。”

希希后怕地把可乐推回到他面前。

他把两瓶可乐都解决掉，打了个嗝，起身把账结了。两人走出店门，慢慢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散步。夜色深邃，交错高耸的大楼闪耀着夺目的灯光，守护着钢铁森林的威严。

“谢谢你带我体验这些，我以前从来没真正感受过呢。”

没等谢文默开口，希希小跳着跑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转过身面对着他，洁白的路灯勾勒出少女曼妙身形的轮廓，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在外面逛的，下次记得兑现哦。”

“什么下次？”

谢文默的话刚问出口，却发现少女凭空消失了。

空旷寂静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希希？”

没有回应。

就好像刚刚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