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
一行人从东福山下来,田禛、薛丁杉跟几个帮忙的汉子分道而行。
两人刚到村口,就看到几个陌生人拖着个人,拽狗一样把人往村里拉。
田禛:“村里人?”
“不晓得,我去看一哈。”
薛丁杉肩上挎着麻绳,龙行虎步地往前跑去,还没走到近前,便大声喊道:“癞痢头,跑余家堡来做啥子!”
一行四个年轻壮汉,还有个瘫在地上的中年人。
其中有个脑袋生癣的光脑壳,转身见是薛丁杉,嘿嘿笑道:“二哥,你,我这办正事,可不是来余家堡捣乱嘞!”
薛丁杉看向地上那人,脸上染成了红的黄的,脑门还起了两个包,皱眉道:“余老八?
你们带他回来做啥子,要打就去外边,莫要脏了余家堡的板板!”
癞痢头面露难色,指着地上那家伙说道:“老八跟我们在镇上耍,找我拿嘞钱用光喽,我得让他回家取钱撒。”
在山上忙了一天,田禛腰酸背痛地走过来,听见两人说话下意识皱起眉头,问道:“二楞,老八是谁?”
“余季,霄廉伯伯家那娃子。”
“他不是在镇上打架跑外头了,啥时候回来的?”
“前年。”
薛丁杉抬脚在余季沟子踹了脚,道:“把老汉都给气死喽,七爷爷本来不让他进村,不过这烂杆子领着婆娘、娃娃……”
余季高中肄业,整天在村里偷鸡摸狗,跟镇上几个混子在一起不干正事。
田禛出国前,他在镇上把人打伤跑外边躲事,老汉砸锅卖铁给人付了医药费,随后就一病不起,没两年就去世了。
“欠条拿来我看看。”
癞痢头瞪田禛一眼,狠声说道:“你是啷个……”
砰!
薛丁杉抬脚踹他腰上,那人在地上打着滚溜了四五米,“快着点儿!”
癞痢头哼哼唧唧扶着腰爬起来,身上的土都没顾上打,苦着脸从兜里摸出张纸,说道:“二哥,这是摁过手印嘞,你就是撕掉,那憨皮也不敢赖账。”
田禛接过来看了眼,蹲在地上把纸递到余季面前,说道:“看看对不对。”
“是五千,不是五万,他改过嘞。”
癞痢头刚要骂人,被薛丁杉一抬脚吓得往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道:“莫打,二哥莫要再打喽。”
倒在地上的余季额头有包、上眼睑一片乌青,鼻头都给揍歪了。
田禛看了半天依稀有了点印象,把纸甩他脸上,问道:“一共输了多少?”
余季眯着眼,抬手比划了数,咧着嘴说:“五……八,十三个,个仙人铲铲哟,狗曰的做局黑我!”
“憨批。”
田禛捡起地上那张纸,起身走到癞痢头面前,“想不想要钱?”
“嘿嘿,想。”
“两千,现在跟我去拿,要不把他带走,别死在余家堡就行。”
癞痢头想要还价,看到旁边虎视眈眈的大汉薛丁杉,无数被揍的记忆浮上心头。
他抬手刚伸出三根指头,随即又垂下胳臂,问道:“二哥,他说话做不做得数?”
见薛丁杉点头,方才咬牙说道:“好,就两千,不得再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