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年纪大的，该喊姐喊姐，该喊姨喊姨。

遇到年纪小的，也不能当人家是小娃娃，十七八九岁，也都是大姑娘了……

走在陌生的街上。

田歆缩在哥哥怀里，怯生生地打量周围。

余姥爷看了眼远处的大楼，说道：“离洛马市不远？”

“步行大概半个小时，给侯莹看过腿伤，咱们回去做饭吃，租那院子是老戈家的……”

田禛说着，见侯家院门没关，便推门走进去喊道：“婆婆，叶子。”

“哪个？”

叶子从屋里跑出来，见是田禛正要说话，瞅见他怀里的娃娃登时愣住了。

她走近些打量田歆。

田歆也歪着头看她，随后拧起眉头，伸出小手指着她，娇声道：“你学我做啥子！”

叶子：“咦？”

俩人虽然脸型相似，但五官却各有不同。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一个圆眼、一个杏眸。

可俩人凑到一起，从面部表现出来的神态，怎么看都是一对小姐妹。

余姥爷走进来，目光在叶子脸上停留片刻，道：“小娃娃，带我去看看病人。”

“噢，爷爷好~”

叶子才看到进门的薛丁杉和余姥爷，呆愣片刻，想到应该是田禛请来的医生，赶忙说道：“姐姐在屋头，我带您过去。”

“嗯。”

田歆紧紧抓着哥哥的衣领，满是担忧地说：“哥哥，你素不素要别个做妹妹，不想要我了呀？

我以后，吃少点，火锅也阔以不吃，喂我一点点兔兔就阔以喽，而且，过年我会多挣些压岁钱给到你……”

田禛捏捏她的脸颊，盯着那对泛起水花的眼眸，柔声说道：

“你叫田歆呀，这辈子都是田禛的妹妹，而且，那个女孩没田歆听话、也不好看，我干嘛要她做妹妹呀。”

“噢。”

田歆靠在哥哥脖颈，闷闷地点了点头。

‘不好看迈？我咋子感觉，看到她就像是照镜子，那我……’

被田禛抱着进屋，眼前蓦然一暗，她的思绪也跟着被打断了。

正厅很简陋，两个木柜、一张歪腿桌子，带‘电’的只有掉在屋顶的灯泡。

左侧卧室房门大开。

外头的光亮从窗户照进，打在坑洼不平的黑漆桌面，以及靠坐在床边的女子，干枯的长发垂在肩膀，小圆脸消瘦惨白，微抿的双唇也不见血色。

‘不拍恐怖片都可惜，化妆都省了，不对啊……’

田禛走近些打量坐在床头的侯莹，然后扭头看向叶子。

察觉他的目光，叶子皱起小脸儿，低声说道：“悄悄咪咪的觑啥子！”

虽然一个脸型消瘦、一个脸型圆润，田禛还是可以认出，这姐妹俩是双胞胎！

他没理会叶子，把妹妹交给二楞，蹲在床边观察余姥爷给侯莹把脉。

几分钟后。

余姥爷问道：“穿着衣服呢？”

“嗯。”

侯莹点了点头，费力地掀开被单，示意叶子过去帮忙。

叶子爬到床上，帮姐姐把裤脚卷起，露出一对形状怪异的双腿。

揭开带血的纱布，左腿小腿中段鼓起半圈，皮肤表层是各种形状的结痂，脚腕处肿得像个发面团子，隐约还透着水光，好似一戳就会破开。

右腿膝盖往上几公分，上下两段肌肉萎缩，原本光洁的长腿，好似变成一根带着皮骷髅架。

田歆被吓得低呼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趴在二哥肩膀，再也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