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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沉渊5

伙计阿温送上热酒和小菜,和昭之说了两句就退下了。手里握着那个盒子,昭之把它放在桌上,想起今日这一行。  京城最著名的首饰店是采蝶轩,昭之一将簪子拿出来之后掌柜双眼顿时发亮,爱不释手的打量着,昭之拒绝了几遍表示不卖,掌柜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后头做工的大师傅请出来,大师傅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表示不知道。昭之失望而归,走到门口大师傅建议让他去巷口的当铺问问,昭之客气的给了些银钱,又去了当铺。  当铺老板生着一张胖胖的红脸,有几分富贵之气,他坐在案上,眯眼将发簪打量了好几遍,最后摇头,告诉她只能看出是宫里出来的,至于来历是一点也说不出来。  事情到这里,完全没有线索,不过有没有线索也没那么重要,只是她心里仍有一点点的固执和不甘罢了。  昭之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白天看惊觉寺隐在白云间,黄色琉璃瓦,飞檐斗拱,慢慢都被笼在白纱里,古朴壮丽,惊觉寺的背后青山环伺,重重叠叠。  稀稀落落的雪花还没积起来,小孩子在在街上追来赶去咯咯笑个不停,街上的摊贩都躲在屋檐下,马路中间还是有不少过路人在游逛。  衣衫褴褛的老者蹒跚推着小车往街角行去,他身后跟着衣着整洁满是补丁的小童,小童手上拿着灰扑扑的玩具一边玩一边转头和老者说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侧方行过来的马车。马车行的不快,等看到孩子时却是来不及调整方向了,车夫大惊之下奋力拉马,老者大惊之下松开小车抱起孩子,小车直直的冲马车撞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  不一会儿从车里出来一个华服人,车夫见人没事便将马车扶起,华服人沉着脸皱着眉头围着车绕了一圈,然后来到老者面前,昭之这才发现此人便是那日与她在书局抢书之人,老者放下吓得哇哇大哭的孙儿,梗着脖子扶起自己的小车,走上前低声下气给华服人道歉,华服人一脸严肃,盯着老者不放。  周围好事的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的。一个说是老者的错,车子坏掉的地方应该老者赔。一个说是既然人没事车也没事,只是掉了几块金漆,就别让人赔了吧。另一个说,你知道那金漆有多难弄吗,有多贵吗,必须要赔。  老者一听说是金漆,吓得腿都软了。佝偻的身躯压得更低了,嘴里仍是不住的道歉。华服人气势汹汹的叉着腰,朝车夫摊开手,低声喝道,“拿来!”车夫迟疑的将大刀递上去,昭之站起身正准备跳下去,一只胳膊拉住她,昭之回头,见徽娘朝她摇头,意示她继续看。  只见华服人对老者喝道,“赔个屁,你拿什么赔。”老者差点没跪下,吓得直哆嗦。然后华服人拔出刀,对着老人的小车划拉两下,小车根本没上漆,被刀一划只有两道浅浅的印子,众人困惑不已。华服人这才说,“两清了,滚吧。”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就连老者的孙子也逗乐了,老者语无伦次表达感激之情,华服人却看也不看他,转身上马车走了。  昭之也抿嘴一笑,坐回位置上,对徽娘扬声道:“那老头我见过,是个不讲理的人,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好人呀。”   徽娘勾唇笑了笑,抬眼看向昭之,道:“这世上的事好坏两分,但人却没法分。因为好人可能做坏事,坏人也可能做好事。”  昭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好奇问她,“徽娘你认识此人?”  徽娘抬眸看她,神色有些惊讶,“此人是京兆府尹,柳邕大人,性格乖张暴躁,但却是个好官,为民办了不少好事。”  昭之心里很是赞同此话,应了一声,“好人能做好事,偶尔也会做坏事。”  徽娘一边抬腕倒茶,一边对昭之规劝,“大白天就别喝酒了。”转头唤人将酒具都撤走了,她一截雪白胳膊从袖中漏出来,只见那纤细的腕上系着一圈红色的丝线,红白相映竟生出了别样的风情,大红色的丝线衬托得纤细雪白的玉臂莹润生辉,雪白的手腕映衬那根红色的细线仿佛一抹流动的红,妖娆精致。  昭之看着她斟茶,袅袅热气升起来,深吸一口气,清浅的茶香,白瓷的茶盅里装着碧绿清澈的茶水,开口笑言,“这是飞雨盏,想不到今日竟有这等口福,喝到西域绝世珍品。”  徽娘也笑,“比起你送来的那两坛沉香酒,这可算不得什么。”徽娘斟好茶,将茶盅递给昭之。昭之接过,轻啜一口,此茶味温润适口,入喉之后缭绕回旋的余香,直教人心旷神怡,宿醉后的不适和沉闷消散了大半。  徽娘一边饮茶,一边笑问,“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昭之放下茶盅,将小盒子打开,摊开放在徽娘面前,“本来想寻师姐问问,不过没找着人,昨天看你表情好似也知道一些,就想着看看徽娘是否能指点一二。”  徽娘纤纤素手勾起凤钰簪,细细打量,然后才问,“你想知道什么?”  昭之沉吟道,“此物是我一位故友相赠,本以为是寻常物,不过贵重了些。没想到却牵扯了一些怪异的事情,所以想知道一下它的来历。”  徽娘看完簪子,放回盒子里,认真打量昭之,昭之被她灼灼目光看得不自在,这才干脆开口,“好吧,这人说他想娶我,送与我做定情信物,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一别两宽,这东西一直没机会还回去。”  徽娘哈哈大笑,她眉眼含着笑意,眼角眉梢都随着笑意飞扬起来,一张美人脸是巧笑倩兮,尽态极妍。笑了一阵子,徽娘弯着嘴角逗她,“你这人明明藏不住秘密,偏偏浑身都是秘密。”  昭之拉她衣袖,不满催促她,“姐姐你快别逗我了,说嘛。”  徽娘轻咳一声,正色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听个大概就行。”  昭之再次催促,“快说,快说。”  徽娘整整衣袍端坐好,这才娓娓道来:“此物名为凤钰簪,还真是有个悱恻缠绵的来历。据说多年前,有一位将军与一位少女相恋了,但少女的父母以将军家境不好为由,拒绝了将军的求亲。少女决意与将军私奔,将军却不愿,说自己要上战场以求功名傍身,让少女等他三年,如果他不回来让少女另嫁他人。少女含泪同意了,将军走时将传家宝送与少女以示承诺。”  “少女等啊等,三年过去了将军还是没有回来,她已经是老姑娘了,家里给她张罗一门婚事,她却在结婚前夕逃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又过了三年将军回来了,便四处寻那姑娘,他此时风光无限许多人想把女儿嫁给他,都被拒绝了。将军一直找一直找,又过了四年才找到他心爱的姑娘,两个人终于成亲了。后来,将军当了皇帝,少女当了皇后,皇帝对皇后极其恩宠,终其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后宫别无嫔御。”  见她说得口干,昭之将茶盅递过去,徽娘接过一饮而尽,接着说,“后来,皇帝去世,皇后见着传家宝伤心不已,便赐给了她宠爱的晚辈,准晚辈的婚事可自由自主,不必受父母控制,可惜后来这人英年早逝,凤钰簪便也跟着消失了。谁也没想到,此物居然辗转到了你这里。”  昭之闻言面色发白,心中发寒,紧紧握着茶盅的手指和白瓷的茶盅颜色几乎都一样了,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语。楼下阿温喊徽娘,徽娘拍拍昭之的肩膀,便扭腰下楼去了。  慢慢冷静下来以后,昭之从头开始,一点点的理。从她进入皇宫那一刻起,不对,应该是孟琮沅送那些礼品入顾府,或者更早之前,他就有此打算了,更甚至于,祁山内她的房间对他们来说也早已是如入无人之境了,京城和祁山之间的距离相隔岂止千里。时间如果刚刚好的话,还要往前推,那就是从他们重逢之后,孟琮沅提议带她去见她爹,这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样深沉的心思,为了娶她,做了这么多事,昭之苦笑,她竟然一点不感动,只觉得恐怖,无法抑制的一股寒意包裹着她。她从来没看懂过孟琮沅这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惦记上了,当初祁山上那一点点的温暖明明不足以支撑她这样毫无理由的惦记,可还是忍不住的想靠近。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暗了,犹如棉絮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下得大了,一片片鹅毛般的大雪落下,有几片从窗口飘了进来,街上摊贩对着昏暗的天空无奈摇头,纷纷收摊离去。酒馆一楼嘈杂的酒客兴致勃勃大声喧嚣,斗酒声好像从未停过,漏斗里的沙不分昼夜的落着,时间毫不留情的走着,吞噬一切已知和未知的东西。  徽娘处理好事情,又和几个熟客打招呼,调笑几句,回到楼上去。昭之仍旧维持她走之前的坐姿,就连雪花落在她发上也没动过,徽娘上前关上窗户,替她将发上的雪花一一拂掉,案上茶水此时早已凉透。徽娘点亮灯火,整个空间骤然亮起来,关上窗后原本燃着的碳火这才传来丝丝的暖意。又给昭之换了新茶,做好这一切,徽娘这才小心翼翼在昭之对面坐下来,满心担忧地看一眼她,思虑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一杯一杯喝茶。  昭之整个人从浑身僵硬慢慢回温,眸光转向对面端坐的徽娘,感到她的关心,心中不由一热,她盯着她,幽幽的问,“姐姐,你说一个人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娶你,你该怎么办呢?”  徽娘听完诧异地看她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扫过放在桌上的盒子,温声答,“傻姑娘,你把问题想复杂了。”  昭之疑惑,“啊?”  徽娘将碟子里的一块糕点掰成两块,拈起其中一块举到昭之眼前,说道,“成亲这件事,对我们女人来说从来只有这两个问题。一呢,你心里想不想嫁给这个人。”然后将糕点扔进嘴里,细嚼慢咽吃完糕点,又举起另一块,扬声道,“二呢,你想嫁的这个人他能不能娶你。”她说完潇洒的将这一块也放入嘴里,掏出帕子细致的擦手。  昭之语塞,一时间无法应答,“这,”  徽娘擦完手,慢悠悠问她,“记得我们那天说的吗,人生最大的乐趣在于,看着自己努力种下的粮食一点点成熟的那个过程。”  徽娘伸手过去抓住昭之放在案上的手,两只手碰在一起,一只冰冷,一只温暖,徽娘专注的凝视她,一字一句的鼓励她,“既然两情相悦,便去做,怕这怕那,能成事吗。”  昭之面色发沉,久久不语,最后站起身。“谢谢你,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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