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百灵!”一声惊天怒吼震动了清晨的穆府,上官气冲冲地穿过走廊闯进屋中,看见床榻上的女子依旧用被子闷着脑袋更是怒不可竭,“你今日不愿起来是不是,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她就伸手去拽捂着女子的被子,力气倒也是大,一个用力不仅是被子,连着床上的女子都打着滚翻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地白灵屁股硬生生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疼得她直抽气,她昂起头,很是不满地说,“昨日我武功练的好,言哥哥特别准许我多睡一会的。” “就你那武功,也就只有穆言看得上,他那边过关了,我这边可没那么容易,赶紧洗洗出来蹲马步!” “为什么要蹲马步啊,”好像顽劣的孩子不仅被要求把先生留的作业完成还要完成额外的辅导练习般,白灵抗拒地反问,“我的轻功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上树了,凭什么还要练马步!” “还上树,我看你是要上天。”上官一向霸道而且野蛮,她揪起白灵的耳朵将她拽起来,“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梳洗!”说罢便摔门而去。 上官武功自来就高,对练功又很是严苛,打不过的白灵投诉无门后总是迫于屈服。梳洗后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又练了许久的功,终于在上官被喊去处理穆府事宜的时候白灵解脱了。虽然腰酸背痛,但是终于闲下来了让她很是心情愉悦,吩咐侍女不再跟着自己后她一路跑去了枫院。 果不其然,还没有踏进枫林就听见剑扫枝叶的萨萨声响。 白灵猫着腰悄悄地朝他靠近,本以为丝毫没有被察觉,谁知练武的人突然就停了下来,“灵儿,过来。” 他的声音很轻,温柔得像池中沉睡的莲似山间清晨的露。 白灵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面前,“言哥哥,不是说了很多遍嘛,不要叫我灵儿,太柔弱了不适合我,你可以像穆华那样叫我百灵,百灵鸟百灵鸟也是极有韵味的。” “那好,以后改口。”穆言宠溺地笑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是来叫你吃饭的。”见穆言答应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要求,白灵开心极了。 “我听闻你早上又睡了懒觉,惹着了上官,罚你蹲了许久的马步。” 白灵皱了皱鼻子,“哪有,你又听别人污蔑我。” 穆言好笑地拍了拍白灵的头,“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你先去吃,我过会再去。” “那——好——吧——”白灵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我吃饭的前一小段时间你没有陪我,我要惩罚你。”说罢像只小兽昂起了下巴,丝毫不给对方辨别的机会。 “晚上有灯会,我带你去。” “好耶!”目的终于达到,白灵欢呼了几声后跳起来亲了亲穆言的脸颊,“言哥哥最好了!” 灯会也有人陪自己去看了,豆腐也吃到了,白灵像打了大胜仗,很是骄傲地就离去了。 心里喜悦,脚上的动作也飞快,白灵一边想着晚上要穿哪套衣服与穆言一起去灯会,一边飞速地穿过一条又一条长廊。 “百灵。” 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白灵脚上没停却扭过头去看,望见远处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白灵很是激动,来了个急刹车,“穆华你回来了!” 要是平日白灵肯定会施展轻功或者连跑带跳跑过去,但是穆华自幼就有腿疾,所以在他面前白灵从来都是走路的。 “你几时回来的,竟不派人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去接你。” 轮椅上的男子淡淡地笑着,眼中却满是喜悦,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我今日早上来的,见你还未起床所以没去见你,”看见眼前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害羞穆华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是我外出时看见的一个荷叶香囊,香味很是幽淡,便想着带回来给你。” 白灵结果香囊凑近鼻子嗅了嗅,果真香气适宜,“谢谢!” “你可知今日有灯会。” “当然知道啦!”白灵笑嘻嘻地说,“方才言哥哥还答应我要带我去呢,你要去吗,我们一起呀。” “我就不去了,此次出行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参加灯会肯定要穿的美美的。” 看着女孩渐渐走远的背影,穆华原本光彩的眸暗淡了些。 “少爷,晚膳是与大家一起吃还是等会端到你的房间。” “不用了,”穆华说道,“我不饿。” “我们回去吧。”他又说。 白灵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宅院后嚷嚷着,“小荷小荷,快帮我找一套好看的干净的衣裙。” 小荷原本在院中修剪花草,见小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赶忙起身,“我这就去。” 白灵扫见了院中盛开的花,眼中一亮,“这是何时开的,竟如此好看。” “这是大少爷在你练功的时候派人送来的,刚刚才叫人种下呢。” 白灵总是丢三落四的人,看着花后一下子就忘了急着换衣服的事情,又跑去看花,谁知地上还摆放着还未搬走的这花最先的花盆,白灵硬生生被拌了一跤。 “小姐小心!”小荷急着喊了声。 白灵最近轻功初成,想不摔着是很容易的,但是她正要提气却发现一口气都提不起来,整个身体突然像铅坠入海中栽了下去。 “啊!” 白灵猛地惊醒,她从床上弹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她仍旧以为自己脸上会穿来剧痛,但是并没有。 她居然卧在床上,梦境过于真实让她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样穆兄,我就说她毫发无损。”是唐三,他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下巴被手里的折扇支着,一副花花公子的吊儿郎当。 “灵儿,你可觉得有什么不适。”一直坐在床头看着她的穆言担心地问道。 白灵还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她一时半会没有从梦中恢复过来,整个人愣在床上。 “奇怪了,我怎么会在这。” “你不是被人拐走了吗,我一路去追,奈何没有追上,但是不久就遇见了也来追你的穆兄,最后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你了。”唐三说。 “树林?” 她想起来了,她清晨去南苑找美人的时候被白衣男子拐走去了一个墓穴,在那个看上去像祭坛的地方被打晕后就昏死过去了。 她没有死? 白灵立刻掀开身上的被子,上下检查了一遍身上发现真的毫发无损。 天哪她是走了狗屎运所以活了下来吗?不对不对,穆言说是在一个竹林中找到她的,那么很明显是白衣男子没有杀自己,而且带她出了墓穴后将她放在了树林中才会被穆言带回来。 可是为什么啊,按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说,白衣男子是肯定要取她性命的,就算是勉强留了条命,血也是要流很多的,但是她现在别说是失血,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白灵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再加上方才梦太过冗长,现在只觉得脑袋疼。 “莫再想了。”穆言握住她的手,很是担忧,“你受了惊吓,现在神经有些衰弱,还是卧床休息一下比较好。” 白灵看着穆言的眼睛,方才梦中的景象撞入大脑,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 “我觉得有些累,想睡一会。” “也好。” 留了两个婢女照看后穆言与唐三便离去。白灵脑袋刚刚沾上枕头,又猛地坐了起来。 对了! 她的美人呢! 早上去他的屋子就没有人,现在屋外天都黑了,看来自己晕了很久,美人会不会遇见什么不测? 白灵立刻跳下了床,套上鞋子就要往外冲,但是留下的婢女想要拦住她,生怕她出了什么闪失。白灵强行推开她们后纵身就朝美人先前住的宅院冲去。 一路上她目光一直观察着路上的人生怕错过了美人,等来到美人住的宅院的时候,白灵立刻撞开门闯了进去。 没有人。 屋内干干净净好像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只有桌上留着一张纸证明她昨夜真的是将美人送进的这个房间。 “恕不告而别之举。” 这是啥啊…… 活了十几年的白灵居然一下子质疑起自己的文学水平,她读了十几遍,恨不得将这纸看个通透,但是始终没有读懂信上的这一行字,又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美人离开了?他又不会轻功怎么从这象山主峰下去? 但是这个字迹确确实实是美人的字迹,而且很是工整漂亮,不是被人强迫着写的。 白灵难以接受事实,她想了无数的可能,最后只想到唯一一个她能想到的可能,那就是自己昏倒的时候穆言和颜叙谈话了让他离开。 只是白灵自己都知道这个想法很不成熟,因为穆言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这个唯一的想法像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东西可以抓的白灵只能去抓它。 白灵将信揣进怀中转身就去找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