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顾小曼不见了,张亚栋整个人急得六神无主。
学校里找了。
同班的同学问了。
所有认识顾小曼的上戏人员,都说不知道她的下落。
“怎么办?王海怎么办?”张亚栋已经失去了理智,短短的几天时间内,他经历了,表白被拒,失恋,恋爱,从男生变成男人,海誓山盟,又突遇家长跳出来非要拆散他俩。
好不容易,女朋友抗住压力,以为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结果,人突然找不到了。
情绪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张亚栋再也承受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我谈个恋爱就这么难呢?”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海看了眼张亚栋,没主动过去劝。
这种事情,他知道光靠别人劝,是劝不住的。
“莫非是回家了?“对于顾小曼的突然不辞而别,王海有所猜测。只是不能肯定。
人性这种东西,太过于复杂了。
王海也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哪怕他是重生者,某种程度上可以提前预知未来,知道事情的大概走向。
但是真要具体到身边某一件事情,某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未必能够拥有改变故事结局的本领。
重生者并非无敌啊。
回想起之前,好多的事情,全是任凭自己性子去做,甚至不计后果。
王海心中,生出无尽的后怕。
万一,要是发生意外情况,那结果不堪设想。
所以以后,得改!
怎么改?
闷声发财!
做人不能太嚣张。
人怕出名猪怕壮。
记住了,记住了!这一次,一定要记牢了!
他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张亚栋的事情,算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命运如果想要捉弄一个人的话,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王海还是决定试一试。
等着张亚栋狠狠发泄了一番情绪,王海问他,“你知道你女朋友老家哪里吗?咱们去她老家找找,没准她自己偷偷跑回去老家了。”
原本还情绪失控的张亚栋,眼睛里瞬间有了光,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告诉王海一个地名,“秦省,白水县,夹皮沟!”
“走!回宾馆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去顾小曼老家。”王海拉着张亚栋转身就走的时候。
电话响了。
徐江海打过来的。
电话里,徐江海告诉王海一个好消息。
徐江海费了老大劲,终于联系到一位读研究生时候的老同学,这位老同学找关系,帮忙到上戏问了一下。
徐江海打电话给王海说:“小张女朋友的那个老师,被查出来一些私人问题,说是上戏的一位副主任去教育局直接实名举报了,更多的内幕那边没说。也可能是没问到。也可能是故意瞒着没告诉我。”
“可以了。”王海说,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意外。
只能说张亚栋运气真好,凑巧了那个老师自己有问题,凑巧了有人去教育局实名举报,又凑巧了今天教育局的人来了,把那老师给调查了。
“徐校长,等回去,我请吃饭。”王海挂断了电话,现在的问题主要是顾小曼,人去哪儿了?
“有哪里不对……”徐江海罕见的摸了摸快秃顶的脑袋。
哪里不对?
王海突然电话里,喊了徐校长。
想了半天,徐江海终于想到了他感觉不对的地方,王海对他的态度。
忽然的尊老爱幼起来了?
以前这小子不是这样的。
张嘴闭嘴大侄子,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喊大侄子,喊他徐校长,还客气的要请他吃饭,这让徐江海一时之间,还挺不适应的。
刚挂断了王海的电话,徐江海的电话又响了。
王海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为了帮忙找上戏那边的关系,徐江海找了一个他曾经决定一辈子再也不会联系的人。
“师兄啊,真是没有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也有求到我的这一天。”电话对面的人说,“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咱们师兄弟两个就从来没说过一句话,通过一次电话。见面就更不可能了。师兄,你老实给我露个底,这一次让你拉下老脸来求我,是不是因为那女学生是你的私生女?可是不对啊,我查过那女学生的档案,来自一个贫困山村,师兄应该没去过那个地方……?”
“滚!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的混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我早晚会还给你的。”徐江海怒道。
“师兄啊,求人可不是你这种态度的。我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帮你了。”电话对面的声音说。
“哼!”徐江海道:“没有其他事,就挂了,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
“别啊,师兄,我可是才刚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这用完人就翻脸的老脾气是时候应该改一下了。”电话对面的声音说。
“那也是看对谁!对你这种无耻之徒,我已经算是比较克制了!”徐江海道。
“呵呵。”电话对面的人笑了笑,知道这通电话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于是最后说道:“师兄,记住了,这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啪!
徐江海没有给他继续瞎巴巴的机会,直接扣掉了电话。
如果不是王海,他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跟这人再有任何牵扯。
这人就是学术界的败类。
剽窃他人成果,还理所当然。
当年要不是这人一直伪装的比较好,徐江海也不会上当,最后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相让,被人给骗了,还被人倒打一耙。
不过,真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当时眼瞎,怎么就相信了这么一个无耻小人!
魔都。
上戏。
学校领导的办公室里。
三角眼戴着黑款眼镜的教授,放下手中的电话,看着此时正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同龄的文静女教授,炫耀的道:“听到了吗静静,这就是当年被你倒追过的,叱咤风云的徐江海徐师兄,现在还不是放下身段来求我。”
文静的女教授没说话,只是眼底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
时间过的真快啊。
一转眼,都二十年了。
……
别说二十年了。
二十天不到。
张胜利就感觉自己已经不想活了。
以前他在东山县城里,做建材生意,混的风生水起。
不说是东山县城里的一号人物。
东山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住的房子,用的建筑材料不是从他手里出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可是就是这位,自认为在东山县城也是鲜衣怒马,一号人物的张胜利,最近过得那叫一个惨。
老婆因为女儿的事情,已经快半个月没有给他好脸色了。
女儿张亚萍,因为他说了邀请王海回家一起吃饭,结果王海没来,只有张胜利一个人回来,气得张亚萍连夜坐车回了学校,至今不愿意接他这个老父亲的电话,原谅他这个老父亲。
看来,他能依靠的只有儿子张亚栋了。
喝过了几天酒,狠狠醉过几次之后,张胜利突然对原来那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怀念起来。
索性,今天他准备给儿子一个惊喜,他开了车,跨越了230多公里,来到儿子张亚栋的大学学校,费了好大的劲打听到儿子没在学校?
请假出去了?
张胜利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