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老儿。”然而王丰民本就做贼心虚,见到对方如此礼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在弄清楚村中起火的几户人家,他对杀害王员外一家的凶手已经有了猜测,自己利用不光彩的手段帮助王老爷谋夺王青云家的田产,一旦被对方发现,这个里长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然而邹平只是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似乎并不打算在此案上多做纠缠。
王丰民刚要松一口气,突然一个捕快从外面跑了回来,在邹平耳边低声道。
后者眼中蓦地闪过了一道精光,随即便话锋一转,“里长,我手下的捕快打探到你家中昨夜也走了水,当真是巧得很,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我,这……”
里长一时间有些支吾,尤其意识到邹平方才和自己攀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调查着火的事情,更是战战兢兢险些跪了下来。
“大胆王丰民,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邹平突然怒目圆睁呵斥道,“昨天夜里着火的一共有四家,除去王员外,你和你手底下的王新贵,就只有一户平民。”
“巧的是,那户人家的老妇前几日刚刚上吊,你们就分了她家的屋舍田产。”
“况且运河上出工的民夫若是发生意外,须由官府验明正身后再发还原籍,你们又是如何先衙门一步,知道王青云的死讯?”
“不知王里长可否替本捕解惑!”
邹平的质问如同一块巨石,压得王丰民喘不过气,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包括让王新贵在河道上暗害王青云的事情。
“这么说,那王新贵应该是杀人不成反被识破了,王青云从他口中得知你们的谋划,随即便逃了徭役返回家去,却发现老母亲已经被人逼得上吊自尽,一气之下怒杀了王员外满门,接着又放火烧了你们几人的家。”
事已至此,邹平如何还猜不出这起凶杀案的来龙去脉。
“来人给我将这厮铐拿下,带回衙门里着仔细地审问!”邹平丝毫不顾已经瘫倒在地上的里长王丰民,当即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道。
“秦二你的骑术最好,骑上我的马即刻去河道上求证,倘若二人皆已失踪,则王青云定是这起案子的凶手,”邹平一甩手,将自己的腰牌丢给了秦二,“届时某自会上报知县,于周围县乡设下重重关卡,势必要将此人捉拿归案。”
……
而另一边,王昀还不知道那位神捕已经推断出自己的作案动机,此刻,他还在日夜兼程赶往羊姑山的路上。
那里是他为自己精心挑选的藏身处。
羊姑山在青阳集西南,距离大王庄所在的安化县足有百余里远。
此山因为外形酷似引颈待宰的羊羔得名,而牯又和姑读音相通,住在附近的乡民没什么文化,愣是把羊牯山叫做了羊姑山,久而久之就连官方文书也用上这个称谓。
过了山隘,后面便是绵延数百里的茂密山林,纵使经验老道的猎户也只敢呆在外围,到时候王昀只需往山沟里一藏,那些官差自然拿他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