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沉。
满载而归的义军兵卒们,喜笑颜开地齐聚在城外,互相攀比起收获,和先前攻城时那副惨淡、压抑的模样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作为这场攻城战的功臣之一,即便王昀不去搜刮,自然也有人早已经将他的那份准备好了。
这是程幢主对他额外的补偿。
不算地契,光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装满了整整一箱,目测怎么也得有两三千两,除此之外还有细软首饰,加一块差不多折银四千两。
而像他这样的队主一共还有十个,其他人即便没有立下王昀这样的大功,分到手的银子估计也不会少于二千两。
就更不要说两位幢主了,大伙儿拼了老命地打仗,一人捞上个几万两不算过分吧!
留下一幢兵马,负责担起清平县的城防。
至于说城中的百姓,只要是参与过守城的早已经被砍了脑袋,充作义军的战利品,剩下那些个老弱妇孺长得顺眼的沦为营妓,其余的人便是日后攻城填河的炮灰。
程幢主亲自带队将他们押送回嘉定城中。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乱世已至,野心家奋力在这世道中撷取属于自己的一份利益,而那些蒙受不幸的,从来都只有老百姓而已。
……
深夜。
王昀一个人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铁布衫。
白日里的经历,让他深刻意识到,如果不能掌握绝对的武力,在真正的大势面前,武者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根弱小的浮萍。
这段时日在淬体汤的辅助下,他感觉体内的气血已经越来越容易被把握,好几次他都几乎达到突破的边缘!
砰砰!
王昀运掌如飞,狠狠拍击面前的木人桩。
咔嚓!
木茬纷飞,整根木人桩都被他一掌打的爆裂散开,而那双本该因为药粉淬炼洁白如玉的手,此刻却变为古铜色。
这种古铜不是烈日暴晒留下的痕迹,而是宛如青铜祭器般的温润明黄。
铜色渐渐褪去。
王昀收掌而立,感受着体内的气血缓缓蠕动,被自己所把握,尽管没有任何凭证,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像是骤然穿上了一身牛皮软甲。
坚韧厚重。
七品练皮,终于突破了!
呼呼!
王昀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身体表面冒出大量汗水,蒸发在空气中,氤氲起淡淡的白雾。
尽管他的身心疲惫,但是一双眸子却异常的明亮。
王昀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练皮完成,皮肤筋肉之中仿佛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将它们集合成一个整体。
自己的每一次发力都是全身筋肉高度协调的结果,精准致命且不会浪费任何一丝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