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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义为兄弟

在一片喝彩声中,诸葛道云老先生来到了一楼大厅正中的高台之上。只见他一袭黑衣,手持折扇,年愈花甲,白发银须,大袖飘飘,直若九天上仙下凡尘。    台上有一高桌,上面摆着一壶清茶,一块四四方方的惊堂木。    诸葛先生今天讲的是平民出身的大周高祖皇帝率众起义,历经十五年争战,最终夺得天下,开创大周盛世的故事。    高祖皇帝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力行节俭,均田地,使耕者有其田,轻徭薄役,令久经战乱的百姓休养生息。故在民间的声望极高,颇得百姓爱戴。自大周开国以来,其事迹被各处的说话艺人编成各种话本来讲,经久不衰。    诸葛先生先祖便是名闻九州的说话高手,代代相传,故事不断完善,人物栩栩如生,情节感天动地,每每说到动情处,四座皆闻涕泣之声。    诸葛道云一拍惊堂木,四座皆静,“各位看官,小老儿今天要给大家讲的是《威振天下》第一回:四海之内皆兄弟,天下穷人本一家。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始皇帝统一中国,秦历二世而亡,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百姓流离,陷于水火。    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楚汉相争,亡秦灭楚,终得天下。有汉一朝,历三百载。东汉末年,宦官外戚当政,军阀割据,民不聊生。是时,黄巾起,天下复乱。魏、蜀、吴三足鼎立,又数十载,晋代魏,一统南北,天下归一。    孰料好景不长,数十载后,变乱横生,自此又历乱世,东晋偏安江南,北方诸贼虎视眈眈。  此番天下大乱,凡三百余载,民众多历生死,居者十不存一,九州大地,废墟遍野,荒草丛生,人命如草芥,生死不由己,可悲可叹。”    诸葛道云说至动情处,声音微颤,语气悲凉,稍停片刻。偌大一个茶楼,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偶闻抽泣之声。    “然则,天不亡我华夏,乱世出英豪。三百年后,隋唐英雄横空出世,平离乱,建盛世,九州大地,又是一片繁华盛景。又历三百载的盛世之后,大唐末落,盛景不再,百姓重陷水火。”    这开篇第一回便被老先生讲得跌宕起伏,一波多折,听众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忽上忽下,一时悲,一时喜。    此正是:一块惊堂木,拍一下春去冬来;一柄折扇,挥一挥金戈铁马;一条好嗓子,表一表古往今来。    “丐帮,世所有之。高祖本是丐帮帮主之义子,名唤欧阳青云。老帮主去世后,少主青云承帮主之位,改丐帮为四海帮,概因四海之内皆兄弟,天下穷人本一家。四海帮由此而生。    后欧阳青云率众揭竿而起,与义弟叶倾城,双剑合璧,横扫天下,帝星将星齐出,终于天下大统,九州归一。”    叶孤臣与欧阳琦悄声道“原来兄长与高祖是本家,难怪小弟第一次见到兄长,便觉兄长器宇轩昂,人中龙凤。”    欧阳琦不以为然,“孤臣与叶将军亦是本家,难怪为兄第一次见到孤臣,便觉贤弟英雄气概,睥睨天下。”    孤臣闻言,竟是一楞,原来自己与叶将军是同姓,她以前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想到承影剑与南宫世家及叶将军的渊源,如今自己又是承影的主人,这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兄长,诸葛先生说,高祖与叶将军本是结义兄弟,二人双剑合璧,齐心协力,方得天下。那二人使的武器皆为长剑?”叶孤臣想知道叶将军除了承影,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未等欧阳琦回答,诸葛先生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只见诸葛道云先生喝了口清茶,挥一挥手中折扇,:“各位看官可能要问了,高祖和叶将军的武器是什么呢,是剑还是刀?”    下面便有人大声回答“既不是剑,也不是刀。”刚才压抑的气氛立时不见,看客们众说纷芸。    诸葛道云高声道“这位客官说得对,高祖的武器是一对流星锤,玄铁打造,重愈百斤,在兵器榜上排名第五。”    下面有人跟着问,那兵器榜上排名前四的分别是什么兵器?”    “排名第四的是叶将军的不归枪。至于前三名,小老儿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兵器......”    叶孤臣当日便在天外天掌柜孟老爷子的引见下,认识了诸葛道云先生,老先生精神矍铄,十分健谈,与叶孤臣一见如故,青眼有加。很快,这一老一少,便成了忘年交。    “前辈,请问兵器排行榜上,前三名的到底是哪三样兵器?”    诸葛先生直言相告,是传说之中号称殷天子三剑的流光、承影,宵练。    “前辈,晚辈曾听说流光,承影,宵练三剑自孔周之后,未曾现世,甚至有传言说三剑本不存在,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已。您知道三剑的确切消息吗?”    诸葛先生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相传,六十年前,三剑曾同时现于世间。高祖能得天下,三剑功不可没。自叶将军归隐之后,三剑也失去踪迹。”    “老先生之意,难道是叶将军与三剑颇有些渊缘?”一直未作声的欧阳琦问道。    “三剑自出世之后,便跟随叶将军南征北战,所到之处,无往而不胜。据说,凡宝物皆有灵性,想必三剑已通灵,灵物认主之后,对主人忠心不二。叶将军既然能驾驭三剑,想必三剑已认其为主,对叶将军效忠。是故,叶将军离去之后,三剑便也踪迹全无,想必是随着将军一起离开了。宝剑配英雄,也只有叶将军那样心怀天下,惊才艳艳之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绝世名剑。叶兄弟,你说是与不是?”诸葛先生盯着叶孤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叶孤臣忙点头称是,看诸葛先生的眼神,难道知道自己是承影选定的主人?    一连数日,叶孤臣与欧阳琦在天外天茶馆盘桓,听诸葛道云讲近百年前的那场举世巨变,感叹世事变迁,流年易逝,转眼又是百年。    叶孤臣是第一次听诸葛老先生讲《威振天下》,好奇心爆棚,日日早出晚归,在天外天泡着。    丐帮少帮主欧阳青云与来历成谜的少年侠士叶倾城不打不相识,志趣相投,惺惺相惜,遂结为异姓兄弟,发誓生死相随,共谋一番大事。之后,老帮主去世。欧阳青云在叶倾城的帮助下,力排众议,成为新任帮主,并将丐帮更名为四海帮,取四海之内皆兄弟之意。并决定举义旗,兴义兵,讨奸佞,匡扶人间正义,复我巍巍华夏之汉唐雄风。    自此,一代帝王名将开始了长达一十五年的征战之路。二人与慕名而来的众多英雄豪杰一起,争战十余载,终使天下归一,建立大周王朝。    周高祖在位三十年,政绩卓著,开疆拓土,百姓安居,并颁布诸多法令,解除针对女性的诸多束缚,女子亦可入学堂读书,参加科举考试,成为政府官员。可惜,这一政令遭到了方方面面的抵制,包括家有女孩的父母,真正能落实的少之又少。高祖驾崩之后,高宗便废除了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的规定。不过,至今为止,女子学堂仍有存世者。自周一朝,女子的社会地位亦得以提升。    叶孤臣本便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自从来到男尊女卑的古代,虽说父母宠爱,叶家也是家教宽松,她本身便是独女,没有兄弟争宠夺爱,可是内心仍是不喜欢这个时代,故每每外出,皆着男装,以免麻烦。    她本以为,因父母恩爱感情甚笃之故,父亲叶知秋才未纳妾,却不知本朝高祖皇帝曾颁布女子可入朝为官的法令,并实施了三十年。此法令虽已废除,然则影响深远,有些开明的家族,开始转变观念,女子亦可掌家,叶家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方面,她最想知道的是,高祖皇帝作为一个男权社会中长大的男人,为何会想到要提高女性的地位,并不顾众守旧老臣的反对,而为此特意颁布若干法令?    难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史书记载,高祖皇帝终其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后宫再无妃嫔,并且皇后英年早逝,膝下无子。可见,高祖还是一位专情之人。一生只爱一人,普通人尚且难以做到,何况是九五之尊,坐拥天下的一代君王!高祖皇帝痛失所爱,便爱屋及屋,希望天下女子皆能幸福美满。    而威名赫赫的常胜将军叶倾城则在天下初定之后,毅然解甲归田,遁迹山林,无人知其去向。留下多少至今未解之谜。    不知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评判高祖的做法,叶孤臣便问欧阳琦。    欧阳琦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奇女子,与男儿一般建功立业,造福后人。远有沙场征战十余年的女英雄花木兰,近有前唐的则天女皇。如若高祖的法令能如期实施,我大周便多了无数女英才,于国于家皆百利而无一害。只可惜,新法未能推行至今,便半路夭折。”    对欧阳琦的态度,叶孤臣心中甚是满意,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这一日,因欧阳琦接到家中来信,催他速速归家,便约叶孤臣前往楼外楼一聚。    得知欧阳琦将要离开青州,叶孤臣颇有些不舍。欧阳琦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二人相交这段日子,欧阳琦对她多有照顾。虽说自己两世为人,心理年龄远大于欧阳琦,可内心深处却早已将他视为兄长。    欧阳琦见平时伶牙俐齿的叶孤臣安静了许多,知他有些不舍,便安慰他道“孤臣,为兄这次回去,恐怕短时无法离京。你不是一直想游历四方,增长见识吗?待你来长安时,便来找我,我定带你在长安城畅游一番。”    说着摘下腰间所悬玉佩,递给叶孤臣道“这块玉佩,跟随我多年,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现将此玉赠予臣弟。他日相见,以为信物。”并说了个地址让叶孤臣记下,说这便是他在长安的居所。    叶孤臣接过玉佩,细致收好。拿出近日自制的一架小小的望远镜,送给欧阳琦,“欧阳大哥,多谢您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这架望远镜是我闲来无事时,自己捉磨着做的小玩意儿,便送予大哥,权作纪念。”    欧阳琦双手接过望远镜,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通过望远镜向远处看去,远处的景物立时便清晰了不少。    欧阳琦视这个望远镜如珍如宝,爱不释手。对此物的精巧,叶孤臣的奇思妙想,很是赞叹了一番。    欧阳琦随即提议,既然二人志趣相投,不若学当年高祖与叶将军,义结金兰,生死与共,共同做一番大事。    叶孤臣前世今生皆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特别渴望能有个宠爱包容自己的哥哥姐姐,对欧阳琦又有些臭味相投,便欣然同意。    欧阳琦当下便命牛三去准备结义用的物件,牛三一脸讶异,却不敢不从,只得前去准备。    欧阳琦年方弱冠,刚满二十岁,叶孤臣只有十五岁,理当欧阳为大哥,孤臣为二弟。    仪式完成之后,二人便改了称呼,以兄弟相称,关系一下子拉进了许多。    欧阳琦举起酒杯时,颇有些感慨“我家中只有两个哥哥,他们对为兄甚是疼爱,若他们知晓孤臣,定然也会如同疼爱为兄一样疼爱你的。”    叶孤臣也动情地说“大哥,我家中没有兄弟姐妹,一直盼着能有个哥哥或者姐姐,不想今日竟能如愿。来,小弟敬大哥一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叶孤臣醉熏熏回到家时,已是月上中天。    欧阳琦在做了一番周密安排之后,快马加鞭,连夜赶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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