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村口旁边的一大块平坝确实很宽敞作为最大晒场之一村民们晒谷晒玉米都喜欢在这儿此刻因为人来人往平坝就显得拥挤热闹。
甜妹儿往出声的方向望去,那边是碧土村临时搭起三角的火灶灶上是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口尖底大铁锅。
锅周围围着三五个厨工,添柴、下米、搅锅,紧张的满头大汗。
锅外围凑热闹的一大群,指责、忧虑、建议乱哄哄,一片狼藉。
大米的焦糊味道很明显,隐隐约约间,努力嗅嗅小鼻子甜妹儿似乎也能闻到一点儿糊味儿。
“啊!这大米煮糊了,可是不祥之兆,这还在晒场上,明年的收成恐怕不好!”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拄着老木拐杖脸色难看到透着青黑似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身边大大小小几个女娃娃又惊又吓鼻子眼泪糊一脸,哭得稀里哗啦,最小那个吓得童子尿都露出来了。
几个身上补丁非常多的年轻女人,也偷偷擦试着眼泪珠子。
不一会儿,大汗淋漓的厨工们,开始放冷水尽力拯救。那位老妇人被其他同村人拉到一边,谈论悄悄话。
甜妹儿这才收回视线,瞅一眼自己露出白嫩小拇指的单布鞋,扁嘴,努力把它缩回去。然后抬头,继续看越发谨慎的白老太太,有条不紊的忙活,心里头增加一丝丝紧张。
大锅饭没做好,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儿。
以白老太太为首,围着锅的几个人,用微微颤抖的手,快速用水瓢把锅里的米连同米汤,一起舀到大筲箕里头,筲箕下面有一个大水桶,接着散发诱人米香的乳白色米汤。
甜妹儿小肚子又叫了两声,用力吞咽口水的声音,连旁边的哥哥姐姐们都听到了。
她实在太久没有吃过,往日里一天三顿的白花花大米饭,嘴里心里馋得很。
多余的米汤滤掉后,再把米饭倒回锅里头,盖上大簸箕,再用布将其捂得严严实实,用小火来将米饭闷熟。这是最后一步骤,也是决定生熟的一步骤。
叶妈妈被白老太太委托重任,守火守锅。
咕噜咕噜
甜妹儿的小肚子又开始唱曲。
“甜妹儿,饿了吧。走,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这年头,最注重规矩人情。
比如,哪怕家里头穷的叮当响,村里吃红白喜事,砸锅卖铁也要带份子钱去吃出人情。
又比如,这米饭与主食,客人没上桌,大人小孩子们都是吃不得的。
但是山娃娃们自己用手,用一点点食材做吃的,先垫垫肚子,大人们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
甜妹儿跟着哥哥姐姐们,去临时放集体食材干粮的地方,对着同村人“叔叔婶婶”一阵乱叫。
尤其是嘴甜脸乖的三岁小丫头,说起话来,跟抹了蜂蜜一样甜,还不带重复的,听得人心暖心痒。
他们竟意外得到几条小鱼泥鳅,还有几个还带着些泥土的大红薯,小半块姜,少量盐巴,还有一截长木头,上面晾晒着豆腐干片儿,湿淋淋的,还往下淌水。
旁边同样讨要食物、流鼻涕的瘦娃娃,瞅瞅他们的,再瞧瞧自己的,嘴巴一扁,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干哭没泪。
守粮人作势要他手里的红薯抢回来,黑娃娃干哭立马停止,抱着胖红薯撒丫就跑,边跑还回过头来恶狠狠瞪他们一眼。
在其他豆丁毫不掩饰的羡慕目光下,叶安诚带着一溜达丫头们,雄赳赳气昂昂,拿着一小堆肉粮素粮,准备自己动手开火去。
“略略略”
坏坏的甜妹儿,朝瘦娃娃做了一个鬼脸。
在他们身后,还能听到此类对话:
“哇奶,他们有鱼有豆腐干,我只有红薯!”
“傻猴儿,他们吃饱了,待会儿白米饭跟猪肉,都是你的了。”
同样由妹妹打头阵,叶安诚从灶台下,扒拉借了一部分带火星的灰烬,到旁边一块空地,把几个大红薯埋进里面埋着。
在用火星熟练生起火,噼里啪啦,然后他直接用削尖磨尖的木头,串鱼串红薯,准备把他们烤起来吃。
思丫头高高举着木头,以防豆腐干片儿落地,片儿上面还有一些做完没揭利索的豆腐残痕,一条一条的。
甜妹儿跟晓丫头,早就忍不住馋意,伸出软乎乎的小手,一截一截扯下来,往嘴里塞,小一口大一口地嚼吞,满嘴都是豆香味儿,实在太好吃哩!
见她们俩吃的香,思丫头咽咽口水,也扯下一小截,小口小口吃起来,边吃还边嘱咐:
“咱们不能吃太饱,等下还有大米饭跟肉菜哩!那才是真香。”
“嗯嗯嗯嗯!”